「啊——」趙鶴安嗓子裡發出悽厲的嚎叫。
頜骨撕心的劇痛讓趙鶴安幾欲崩潰,他額角突起青筋,臉色先是煞白,轉而又漸漸變得紫紅。
這一刻他覺得寧晏禮若是再用力些,就可能將他的面骨生生掰斷。
這痛苦不知道經歷了多久,他聽到寧晏禮如鬼魅般的聲音:「東市那日救你的人,是誰?」
寧晏禮冷冷盯進趙鶴安眼中,手勁稍適加緊。
趙鶴安登時渾身劇顫,豆大的冷汗唰唰滑落,五官也因痛苦而變得猙獰,半晌他終於扛不住,「淮南,淮南王府——」
寧晏禮將手一松。
趙鶴安喘著粗氣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:「是淮南王府派來的人,但是,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是誰……」
「他們?」寧晏禮眼尾微挑。
他輕輕抬手,暗室的門被再度打開,鴉青端著一個托案走了進來,托案上擺著兩個畫軸,一沓書信和一塊刻字的木牌。
趙鶴安看到書信和木牌頓時眼神一滯。
鴉青對寧晏禮道:「大人,這些信和木牌是剛剛從他房中搜出的。」
趙鶴安臉上划過驚愕,但很快又換成一絲淒笑:「寧常侍好大的本事,趙府竟也是派人說搜就搜的!」
鴉青看了趙鶴安一眼,笑道:「我們大人如今已是太子太傅兼侍中,陛下還賜了開府儀同三司的優遇,趙大人再稱大人為常侍就不合適了。」
「什麼……」趙鶴安啞然。
他本以為寧晏禮雖受皇帝恩寵,但到底不在前朝,往後若一旦失去皇帝倚仗,今日的風光便會瞬間傾覆,可是現下他竟就這樣堂而皇之,從一介寵宦搖身變成了前朝權臣。
開府儀同三司,那豈止是優遇,他廣陵趙氏合族也不過在世祖皇帝時出過那麼一位中書令,才有過這樣的殊榮。
「宦官誤國,宦官誤國啊……」趙鶴安不甘道:「我苦讀二十載,到頭來卻不如生了一副好皮囊!寧大人,你真是好本事好手段,想我趙鶴安仕途坎坷,原來是投錯了門路!」
寧晏禮像是沒有聽他說話,低頭看到自己指尖上的血跡,想到這血應是剛才從趙鶴安臉上蹭到的,不覺微微皺起眉頭。
「你這廝怕不是活膩了!」鴉青聽他酸話連篇,忍不住要放下托案上去揍他。
寧晏禮抬手將鴉青攔住。
趙鶴安面露憤慨道:「寧晏禮,你兩次設下陷阱,費勁心思不就是為了抓我,現在我既已經落入你手,你還費什麼口舌,莫不如給我來個痛快的!」
寧晏禮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,將蹭在指尖上的血一點一點擦掉,然後將沾染血污的帕子隨手丟在托案上。
他挑起眼尾,「你以為我是為了抓你?」
語氣極盡輕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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