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阢有點複雜,又有點難過,她無法反駁她的話。
局勢僵住了,高阢一時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才能讓這些飽受摧殘的女孩們相信她,短暫的怔然後,她開始試圖以郁昭的思維方式思考問題。
人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模仿認為能夠幫助自己的人,郁昭就是一定能幫助她的人。
如果是郁昭在這裡,她會怎麼做?
高阢思考了一下,看向那顆叫落落的頭,「你知道得不少,看起來不像普通流亡者。」
落落撇撇嘴,把頭扭到一邊,看起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,她的另一顆頭說:「我以前在文明聯盟生活過,落落是後來我被污染後長出來的,有了落落,我就被趕出去了。」
「菁菁,你何必和她解釋這麼多。」落落不樂意地說。
「都是被抓進來的可憐人,她也沒有害人的意思,沒有必要敵視她呀。」菁菁弱弱地說。
觸手姑娘嘆了口氣,「菁菁說得對,進了這裡,腦袋就不在脖子上待著了,大家都隨時可能會死,提防來提防去有什麼意思。」
好絕望的通透,讓高阢心裡更加不好受。
突然,一直縮在角落裡,有著三隻手臂一言不發的女孩團開口:「她的腦袋本來就不在脖子上。」
仿佛有一陣冷風吹過,幾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覷,然後噗嗤一聲,同時笑了出來。
提防和試探全都被沖淡了,高阢主動自我介紹:「我叫高阢,你們都是什麼名字?」
菁菁和落落剛才已經認識了,觸手姑娘說:「我叫海冬兒,出生在雪季,聽說在破碎之日以前唯一會下雪的季節到冬天,所以取名叫冬兒。這是小妮,她不太愛說話,也沒有正式的名字,我們都管她叫小妮。」
廢土裡一出生就失去父母的人不少,沒有名字也不是罕見事,大家互相都隨便稱呼一下而已。
高阢的眼睛有身體系的底子,比其他人要好得多,她在黑暗中挨個打量一下幾個人,學習郁昭那種鎮定的,不帶多少情緒,但會給人帶來安全感的語氣:「和我解釋一下這裡的情況吧,你們知道多少?」
海冬兒把自己碩大的觸手盤起來,給不大的空間騰出點地方:「我們知道得也不多,就像外面傳的一樣,這裡是鬥獸場,斗的不只是異化獸,是我們這種被關在這裡的』獸『。人對人,人對獸,獸對獸,一天會有好幾場表演賽,票價都不一樣,其中最貴的,除了那些好看的美人鬥獸,就是我們這種。」她自嘲地比劃一下,「怪胎秀。」
「他們真的把人當成取樂的工具。」高阢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,「他們到底在想什麼?這世界上一共才剩下多少活人?他們一定要讓我們的種族滅絕才罷休嗎!」
「你小點聲,把那光頭招進來,我們都沒好果子吃!」落落緊張地說。
高阢閉上嘴,鳥頭氣得微微發顫。
「他們才不會管這些,這些』觀眾『也不會意識到,當我們這些』獸『全都死完,世界上只剩下更少的人,那他們就會成為下一批』獸『。」菁菁語氣幽幽,「只要人還沒死完,階級鏈就永遠存在,永遠會有地位更高,更厲害的人,這些人縱容上面的作踐下面的,遲早也會作踐到他們自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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