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郁昭的側臉,這張面容乾淨透亮,仿佛當真沒染過血。
「其實害怕的是你吧,郁昭,你害怕殺人。」她輕聲說,「所以即使你這麼生氣,也不會把殺人當成一種理所當然的手段,即使對方是邪教徒。」
她說著感到更加不可思議,但是沒有別的理由能解釋郁昭這種矛盾的行為。
說完她有些忐忑,郁昭不喜歡別人探究她不想解釋的內容,在明知道郁昭生氣的時候說這些,她擔心郁昭會更生氣。
但郁昭沒有什麼反應,她平靜地望著前方:「擁有操控他人生死的力量,就隨著自己的心意去殺人,你覺得這樣的世界是對的麼?」
季亞影愣了一下,臉色沉了下來:「正是因為我不認為這是對的,所以我離開了啟示黎明,但是即使出來了我也發現,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模樣,即使我不認同,它也這麼運行著,而我改變不了它。」
「說說吧,就當再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。」郁昭從一旁的置物盒裡翻出一個墨鏡,湊合著戴上防止雪盲,問著她已經在劇本里知道的內容。
「說我為什麼叛出啟示黎明麼?這個問題沈一煜問過我很多遍,他一開始非常不相信我。」季亞影眉眼間的神色因為提到信任的同伴而柔軟幾分,「雖然我至今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,但你的反應比他們都要小,也……從沒有過不信任我的樣子,或者說你只是沒有表現出來。」
郁昭不置可否,她不但不懷疑季亞影,還知道她以後為了擺脫丹白楓的控制,付出了巨大的代價。
見自己不太低調的試探碰了個軟釘子,季亞影也不以為意,說:「我父親是啟示黎明的人,我母親不知道是誰,也許是被信仰洗腦而獻身的某個令人可憐的女子,這無所謂。像我這種在黎明內部出生的孩子,一出生就要開始異化,是混沌系就留下,不是就殺死或者扔掉,如你所見,我很幸運。」
郁昭對這種幸運不發表意見。
「因為過於乾淨的背景和還算不錯的實力,我在二十二歲的時候達到五級,正好上一屆風祭司死於非命,我就接位了。」季亞影靠到椅背上,眼神有點放空,「啊,就是去年的事,總感覺已經過去了一百年。」
「成為了風祭司,就算是正式在文明聯盟的這些正道勢力里掛上了暗殺名號。」季亞影頗有些自嘲,「不過我上任時間短,再加上之前我比較低調,不怎麼暴露自己的能力,所以他們應該不知道我的具體資料,不然就沒法這麼平淡地跟著你們進入文明聯盟的地盤了。」
「二十二歲的五級,如果你繼續留在啟示黎明,等丹白楓死了,你是有可能繼任教皇之位的吧。」郁昭冷靜地說。
季亞影卻驚地從椅背上直起身來,「你在說什麼?丹白楓可是支配者,全世界一共才幾個支配者?加上動物也兩隻手就能數過來吧,他怎麼會死?」
「那誰知道呢。」郁昭意味深長地說。
季亞影驚疑不定地看了她一會,慎重地略過這個話題:「從小我就知道,我和啟示黎明里的其他人不一樣,你也曾經是黎明教徒,應該知道他們是一群什麼東西。殺人,殺人,還是殺人,要麼就是自殺去給黎明神獻祭,沒有其他路可走,只要你夠強,殺自己人也可以,我對此感到厭惡,那就是一群沒有自我思考能力的傻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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