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和上次一樣，她窩在被子裡邊，他牽著她的手。

但這一回，宋儼上了床。

他還沒洗澡，所以只側身躺在被子上，無論她怎麼轉過臉避開對視，都固執地拉著她。

還是小聲重複，說：「我喜歡你，我姑姑也喜歡你，因為你演得很好，人也好，長得漂亮，性格也好。」

數不清的「好」字被灌輸進祝朝意的耳朵里。

她的小半邊身子逐漸被宋儼的體溫和重量籠罩，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，暖融融的。

那麼高冷臭屁的人，現在卻滾熱得像冬日保溫壺裡的白開水，往她的身體裡不停地倒，想要把她沉下去的心從胃裡撈出來。

祝朝意後知後覺，自己這是生病了。

也知道自己現在最好是閉上嘴，讓宋儼說到累，說到他們兩個都睡著，不知不覺地抱著對方到晨曦浮現。

可她已經無法抑制傷人的話擠出唇角。

「真的嗎，宋儼。」

宋儼還沒點頭。

她又問：「如果我甩了你的話，千紙也還會原封不動地保留我的資源嗎？」

第六十七章 掛件

◎晚上還能幫你暖床。◎

其實祝朝意說完分手之後就後悔了，但她又好奇宋儼的回答，於是在被窩裡靜靜閉上眼，鼻尖卻有些發酸。

等了好像很久，又好像只有一會兒。

宋儼道：「別說氣話，招招。」

他隔著被子哄睡一樣拍她，呼吸聲沉沉的，像遙遠的火車駛進隧道，沉悶默然的重量。

第二日早上她醒來時，身邊沒人，祝朝意以為宋儼走了，在床上呆坐了半晌，頭暈得有些缺氧。

她拖著步子下床，刷牙洗臉，察覺手上有些黏，才發現是把牙膏當洗面奶用了。

啊，不好。

看著鏡子，她對臉上幾道白印的自己眨了眨眼睛。

原來她這麼怕被甩。

也不是說被甩了沒面子，或者只有她才能在這段短暫的關係里提分手。

而是，和宋儼分開，似乎並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。

和他形同陌路，在直播合體的時候扮演親密，打照面時被客氣地問候「你好」。

祝朝意想像了一下這樣陌生的宋儼。

感覺自己會忍不住揍他。

所以當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。

宋儼肯定也很生氣，說不定也想揍她。

「發什麼呆？」驀地有人問到。

祝朝意嚇了一跳，從鏡子裡看到宋儼端著個早餐托盤，用下巴示意她奇怪的臉。

「我起得早，看你睡得不錯，所以沒叫你。」他說。

祝朝意把臉用清水洗淨，埋進溫水打濕的洗臉巾里，按壓敷著，「噢……你吃過了？」

身後輕輕咯噠一聲，應該是宋儼把金屬託盤放到了桌上，「嗯。」

他沒提昨晚的事，等她把早餐吃完，道：「實驗室想從瑞士引進一批設備，師兄把我的名字報了上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