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每次出門時,她獨自一人呆著的地方;也是這裡唯一不經過他允許,對方不能進來的地方。
這裡的房間或許曾經有門,邊框的縫隙里還殘留著金屬絞斷的痕跡。很顯然,無論它曾經怎樣忠誠地把守著內部的區域,也在焦土降臨之後,被不知道什麼人拆卸帶走了。
或許變成取暖的燃料,或許成為並不稱手的武器。畢竟他們並非這房子的第一任主人,大概也不是最後一任。
角落裡一袋乾糧依然伶仃地癱在那裡,白柚決定等過幾天天晴,再出去搜集一次原料。另一側的地上丟著亂七八糟的雜物,她走過去蹲下,從破了個洞的背包內袋裡,翻出一根磨的四不像的骨針。
說是針有點抬舉它,那針頭勉強有火柴棍的粗細,上面能看出打磨的痕跡。白柚微微撇了撇嘴,挪兩步湊到角落裡,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石頭旁邊。
細細的水流澆在上面,騰起一層肉眼及不可見的煙塵。那是水流腐蝕的痕跡,畢竟吃飯用淨水是不得已,但磨個工具也要動用那點兒庫存,就是吃太多撐的慌。
少女戴上手套,把針的粗面按上石台,開始專注的「刺啦刺啦」。
一直干到光線暗透,肉眼再不能擔負打磨觀察的任務,繼續下去怕是一不小心要見血。白柚看著苗條了一大圈的骨針,估計再兩天差不多能完成。
外面的腳步聲已經持續了一陣子,在門檻到廚房之間的這段走廊里反覆徘徊,不知道的還以為遇上了鬼打牆。少女的表情重歸於漠然,把袋子裡的東西該放哪放哪,又揉了揉酸麻的膝蓋,摸黑走了出去。
幾乎是在她起身的瞬間,外面的腳步就定在了門口,然後她聽到了更加明顯的呼吸聲。對方的身體在黑暗中變成一塊龐大的黑影,如同蟄伏著等待的巨獸。
光線本就失去了作用,身高差讓她徹底看不清他的表情,不過本來也不需要。白柚三兩步走過去,聞到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兒。
然後她被抱了起來,就像野獸叼起幼崽,或是將獵物帶回巢穴。少女的整個身體都被圈在那過於高大的軀體上,條件反射摟住了近在咫尺的脖頸。
嗒,嗒,嗒。
指腹下傳來有節奏的起伏感,屬於另一個個體的脈搏生機勃勃地搏動著。白柚伸手按了兩下,感到抱著她的身體微微一震。
然後她被按在了牆上,四肢在力量的壓制下全部離地,黑暗中整個人不知道是該放手還是抓緊。身後感覺到粗糙的沙石泥鑄,身前是個同樣粗糙而凹凸的怪物。
但溫度是滾燙的。
因為他突然的動作,白柚一開始被驚的僵了一瞬。然而當那熟悉的溫度貼上來時,她依然本能地回抱住對方,並且做出長久以來的第一反應——
回應。
在某種意義上,身體對彼此的熟悉已經超過了精神,甚至它比白柚本身要誠實的多。少女並不否認這一點,正如那柔軟的舌頭舔進她的口腔時,戰慄的酥麻感同樣是熟悉的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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