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泱忽然滅了爭論的心思,雙手無力地垂下。
「沒有什麼對不對。」
「今日是帝國的雙黑,明日是異世界的他們,什麼時候就會輪到我,又會是什麼時候輪到您?」
「您穩坐高台,看高樓起看廣廈傾。」
「『實力至上』只是一種觀念,一種制度罷了,沒有什麼對錯,只是立場不同,」宿泱摘下脖子上的,「只是老師。」
「沒有人會一直健康,人會老,會生病,會面臨困境,會成為弱者,所有人都不例外,您也一樣。」
「如果弱者就應該被拋棄,那麼,當您失去價值的那一天,您就會知道我今日在執著什麼。」
將自己的放在桌子上,宿泱恭恭敬敬地一拜,「您從未對不起我。」
「但我要對不起您了。」
在弗林特解釋完離開後,坐在床榻上的楚穗年雙目無神地纏繞著衣角。
雖說是沉浸在楚穗年的記憶里,但是晉楚發現這段回憶被進行了修復補充,在楚穗年視線未及或者背對之地,畫面依舊清楚,人物按部就班。
不困於當事人視角,劇情相當完整。
看著下方的楚穗年在掌心編織白線,日復一日加強思維限制,濃烈的情感幾乎穿過夢境與時間,投射到晉楚心裡。
悲慟、窒息、迷亂、恍惚、否定,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?
像秋雨打濕最後一畝乾燥的土壤;像白鷺翱翔自天際消失;像聞聲不見人的牧笛悲歌;像狂風下終被湮滅的燭火殘影;像春秋代序,陰陽慘舒。
再堅強些、再平淡些、再捨棄些、再增加些。
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劇本,每個人都有自己執著的理念,宿泱在意公平,楚穗年在意家國親人。
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,」楚穗年呢喃。
第二日。
以局外人的視角總覽全局,晉楚發現了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。
比如門口趴著的小孩——
儘管個頭還小,五官也沒長開,但從那獨特的異色瞳和火紅的長髮就能辨別出身份。
是現在還叫一號,比晉楚大五歲的澤菲魯斯。
尚在抽條的男孩來得頻率很高,時間也很固定,幾乎每天中午的十三點二十分左右就會出現在門口。
什麼也不干,只是從大門上方的櫥窗向里望。
若是一號和二號的日程表相似,那麼午飯過後的一個小時是每天少有的空閒,晉楚透過玻璃看著那雙一眨不眨的異色瞳,甚至能看到其上倒影的景色。
踮起的腳尖酸澀發抖,便輪番施力,澤菲魯斯手臂上的布帶因為使勁,滲出血跡。
與晉楚不同,伴隨著嚎啕大哭出生的澤菲魯斯體質與普通人無異,以楚穗年大大咧咧對待晉楚的方式對待剛出生的澤菲魯斯的話,對方可能會死。
畢竟晉楚剛出生,楚穗年就進行了類似拋舉、拎甩、夾在腋下,乃至更高強度,完全超脫於嬰兒撫*育常識的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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