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果我現在問你,所有植物里你最喜歡哪一個呢?」
晉楚莫名煩躁,開始撫摸著自己沒有佩戴戒指的食指,隨口敷衍道:「都可以。」
「為什麼這次不說槐樹或者銀杏了?」許銀杏保持著死前的模樣,頭髮被全部剃光,身形乾瘦,但是有種別的病人都沒有的朝氣,「是因為問題內容改變了嗎?」
「比起一個開放式問題,框定範圍選定一個』最『對你來說更難是嗎?比起喜惡,』比較『更難是嗎?」
「』都可以『不就意味著都差不多嗎?」
「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晉楚雙眸閃過赤色,神色中夾雜著一抹不似作假的慍色。
見狀,許銀杏咧嘴笑道:「你知道的。」
再一次重複,「你知道的。」
「呵,」晉楚攥住地上的雜草,骨節用力,根系破土,「怎麼,你們都很喜歡打啞謎嗎?」
額角的跳動變成了刺痛,入耳的風如同捻細的線,從左耳鑽進右耳鑽出,中間貫穿大腦,柔韌的線是最利的刀,一點一點刮去她的思緒。
彼時彼刻,楚穗年溫熱的手掌貼住她的雙耳,大開的窗戶勾出青空白雲,窗簾被風吹起,蓋到兩人身上。
入框便是畫中人,以框借景我觀畫。
四四方方的窗欞中,楚穗年一遍遍地重複,全不在乎晉楚被揉疼揉紅的臉頰。
晉楚知道她急迫、她害怕,更知道比起誓言,楚穗年只信她自己。
看著晉楚捂住額角,許銀杏半蹲,手掌虛攏在側,「以你的能力和才智,如何會困在循環里,勝敗各半?」
「明明還有一個徹底死亡的辦法,為什麼執著一遍一遍地再來?」
「會演戲的人自然會揣摩他人,倘若』都可以『,你反而不會這般痛苦。」
「滾開!」晉楚齒間咬緊,揮拳卻打了個空,左手捂著眼睛頻頻後退。
「我很抱歉,」許銀杏虛幻的身影再次聚實,「我並不想增加與你不好的回憶。」
「唔,」晉楚青筋暴起,這種連綿不絕的痛苦來源於靈魂,甚至讓沉睡的身體都開始滲出冷汗。
「為什麼?」晉楚看著許銀杏沒有投下影子的腳邊,「你知道什麼?」
「我什麼都不知道,只不過……」許銀杏搖頭,又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,「身為遊魂,站在局勢之外,總能看見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。」
「可能是大局,可能是人心。」
「我開始以為你的掙扎是因為不安好心,後來我發現,你是真的善良,」許銀杏眉頭微蹙,水光瀲灩的眸子透出慈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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