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楚雙手撐地,從倒下起就保持一個姿勢,汗珠從額角滑下,右手攥緊胸前的衣服,明明大張著嘴巴,卻好像喘息不上。
「你怎麼了?」張懷瑾上前撫住晉楚,掌心之下的軀體在顫抖,溫度涼得嚇人。
晉楚的反應像是疾病突發,但是又不能和張懷瑾所知的任何病狀相吻合,甚至更像是諸如幽閉恐懼、分離焦慮等心理疾病的症狀。
難道……
張懷瑾還記得方才罩子出現的當下,晉楚叫了裴邵的名字,在裴邵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後,晉楚拽著他的力度也跟著增強了。
小聲的囈語傳來,張懷瑾俯下身子去聽,「魂兮歸來!去君之恆干,何為四方些?舍君之樂處,而離彼不祥些!魂兮歸來!東方不可以託些。」
屈原的《招魂》,為什麼在念這個?
張懷瑾回想起從顧思邈那接收到記憶,晉楚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,很難從外表判斷她的想法,但她有時確實會低聲呢喃,依情況判斷,多半是在心神動盪的時候。
重複背誦已經是晉楚最外露的表現了,於話語低吟間依舊殺人利落、行動自如才是常態,宛如能夠完美分離情緒與行為的機器,再緊急痛苦的情況,晉楚都沒有這般顯而易見的……脆弱不安?
鞋底踩上石礫的聲音,有人走上前來,張懷瑾警惕地護住晉楚。
廖庭軒嘴裡咬著棒棒糖,說話含混不清,「好意外啊,真是少見的樣子,居然讓我看見了,不過這個樣子我還是很喜歡。」
不論話語的指向,還是從出場起就盯著晉楚的視線,張懷瑾本就擅長觀色,一看廖庭軒的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想法。
張懷瑾眉頭蹙起,右手畫出光圈,但是很奇怪,儘管光圈毫無異樣的出現,但是張懷瑾感覺無法將出口定到遠處。
罩子內部的區域沒有問題,但是一旦超過罩子的方位,能力好像就失靈了。
廖庭軒也不阻止,看戲一般站在一旁,嘴裡的糖果咬得嘎嘣作響。
正要再試,晉楚覆上張懷瑾的手臂,「沒用的,要完成條件才能離開,內外的連接斷開了。」
晉楚臉色蒼白,話語也有些飄忽,但已經拍了拍膝上的塵土,站了起來,又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。
「你知道我要來?」廖庭軒將光禿禿的細杆拿在手上,抽菸般的手勢夾著。
「你不也知道我知道你要來,」晉楚斂了眼帘,眼眸中光華黯淡,不斷轉動著左手食指上的銀白素圈戒指。
「呵,」廖庭軒輕笑一下,指向張懷瑾,「那你應該也知道,我們只需要你活著,我不喜歡吃力不討好的事情,你要是願意直接跟我們走,他,應該可以完好地出去。」
「畢竟,你正是我喜歡的類型,我願意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命。」
「喜歡的類型?」晉楚眼睛泛上金色的光澤,視線透過廖庭軒看向遠處,語氣平淡到像是在問「中午吃什麼」一樣,「什麼類型?」
「嗯」,廖庭軒指尖點上下巴,各式戒指反射著光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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