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袋見攬月被拖到了棺邊，對攬月的關心終究是戰勝了一切恐懼。

它怒髮衝冠，一下子跳上棺沿，剛打算對蕭景曜破口大罵，一瞬間卻又怔住了。

它沒想到棺內會是這樣的場景，蕭景曜......乖乖地睡著了......

攬月面色溫柔，她的眼睛裡閃著細碎的光芒，那是濃郁到幾乎要滿溢而出的愛意，還有無限的心疼和呵護。

蕭景曜也經歷了時間回溯吧？

雖然他們面對的幻境未必完全一樣，但是他一定也看到了他們輪迴而來的這幾世。

她和蕭景曜一次次換著身份，在這諸天萬界裡失憶著相聚。

有幾世，他們甚至都來不及相識。

「曜兒，很累吧？」

攬月輕聲開口，完好的左手傾探而下，溫柔地碰了碰蕭景曜那安靜的臉頰。

「這一世，真的是最後一次了。」

她喃喃低語，像是在保證著什麼。

「夫人......」

蕭景曜突然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，他雙目血紅，一下子打破了棺內的平靜，帶來了難言的血腥氣息。

攬月心神微微一顫，這個稱呼......

「曜兒，你已經……」

蕭景曜撐著棺底坐了起來，那鴉黑的長髮順著他的動作淌到了身後，露出了他斑駁的脖頸。

那仿佛是血肉還未完全融合留下的猙獰疤痕。

「一階一生，一步一歸。夫人，是我回來了。」

蕭景曜沉沉開口，他忽然傾身而上，隔著棺壁緊緊摟住了攬月的肩膀。

隔著衣料傳來了棺材那透骨的寒意，攬月渾身微顫，卻有一股濃烈的火熱從寒冰中破壁而出，慢慢爬上了她的心房。

蕭景曜的薄唇傾覆在攬月的耳畔，溫熱的氣息噴灑而出，讓攬月聽出了一絲細微的哽咽。

「是完完整整的我啊.......」

攬月聞言鼻頭猛地一酸，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了。

這一句話，用了三萬年。

......

與萬古長道有著萬里之隔的雷心海，此時已經成為了神界修士們心目中的淨土。

因為每一個從雷心城出來的修士全部都紅光滿面，修為更是突飛猛進。

聽聞，他們的日子過得很快活，沒有爾虞我詐，沒有權勢地位，只管專心修煉，和家人朋友一起度日就是。

距離上次雷心城大戰已經過去兩年了，神界局勢慢慢趨於穩定，唯有那遲遲不曾定期的祭天大典像是個神秘的訊號，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