夷則溫言勸說著攬月，腳下一步步逼近。

「從前蕭景曜護不住你，現在他也一樣沒用，你不必再惦念著他了，入我夷則之懷不好嗎？」

「只要你願意，我便傾盡全力為你瞞天過海，天道那邊，我會想辦法的。」

夷則自認為自己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誠意，若說他與蕭景曜差在哪裡，不過是那副皮囊罷了。

攬月聞言偏了偏頭，一臉平靜地說道：「瞞天過海？你打算怎麼替我瞞天過海？」

夷則以為攬月心動了，頓時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，柔聲說道：「我擅空間之法，此方天地已完善近萬年，我便是此地的天道與規則，你只要留在這裡，定能一生無虞。」

攬月聞言抬眸向外望去，只見青天白雲，暖陽微風，便開口問道：「此天地方圓幾何，可有窮盡？」

夷則臉上隱隱露出了一絲自豪，沉聲說道：「此地方圓千里，雖有窮盡，但你一人生活足矣。」

「可還有其他生人？」攬月又問。

夷則搖了搖頭，「既然為了瞞天過海，自然越少的人知道越好。」

攬月聽到這裡，不再說話。

夷則見狀心中有些忐忑，「你還不歡喜嗎？我本是十二路神君之一，為你遮掩天機已經是對天道的大不敬了。」

夷則認為，自己已經算是掏心掏肺了。

攬月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，回身說道：「神君大人是否認為，你為我付出了這麼多，我再不接受便是不識好歹了？」

夷則微微一怔，隨即毫不猶豫點頭，「是！」

攬月露出瞭然的神情，淡淡一笑。

夷則還從未見紫月對他笑過，他忽然間有些晃神，如此美好的一幕終於眷顧了他。

可是攬月接下來的話，又讓他變了臉色。

「神君大人，你的愛慕是高高在上的施捨，一如你的神技，歸根結底就是囚禁。」

「我一路坎坷走來，無數次面對生死，卻從未退縮，因為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任何庇護下的安逸，而是主宰在自己手裡的命運！」

「天高任鳥飛，海闊憑魚躍，你這小小方寸天地，能給得了我嗎？」

攬月拂袖而立，面上的神情剛毅而無畏，那雙明亮的眼睛裡，盛放出難以言喻的耀眼光芒。

夷則忍不住後退了一步，攬月所求，他確實給不了，但是，他覺得是攬月在痴心妄想。

「天道容不下你，你連保命都困難，還妄想著自由嗎？」

攬月笑看著夷則，淡淡說道：「看，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區別。」

夷則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，「什麼？」

攬月理了理腕上的袖子，將目光投向了遠方。

他快來了吧......

「神君大人，你認為自由對我來說是妄想，甚至選擇用囚禁保我一命。但是他認為，自由是我該得的，他甚至願意為此傾盡所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