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景曜看到這裡，垂眸無言。

哀莫大過於心死，若此事發生在他身上……

蕭景曜的目光瞥向身旁，只見攬月眉頭緊鎖，正在思慮逃生之策。

這一刻，蕭景曜忽然就感同身受起來。

若失去她，想來，他也不願意苟活於世了……

「尊上！」

青年修士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。

「屬下是真的不想活了！」

「您若不肯成全屬下，即使今日僥倖逃脫，屬下還是一樣會選擇自我了結的！」

「我這一生，早就結束在穿越通道的那一日了，就讓我用這條賤命，再幫幫您吧！」

蕭景曜心頭巨顫，此人的決心那般強烈，以至於鬼氣都為他沸騰了！

「落子無悔，你可知你的下場會如何悽慘！」

蕭景曜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無比，厲聲質問道。

他若挺身而出，勢必要承受這些大羅玄仙的攻擊，彼時，屍骨無存！

青年修士聽了這話，臉上不僅沒有絲毫恐懼，反而露出了一抹解脫般的笑容。

「賤命一條，無非就是回歸天地罷了。吾妻之發早已藏於胸口，若有輪迴，必將生生世世尋她，再共白頭……」

蕭景曜聽到這裡，心頭一軟，眼裡的冰冷徹底化開了。

男人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堅定，他心如死灰，卻又胸懷大義。

「你……叫什麼名字？」蕭景曜沉默了一瞬，突然開口問道。

青年修士淺淺一笑，他知道，尊上終於答應他了！

「屬下柳乘風，多謝尊上成全！」

柳乘風……

「無悔？」蕭景曜最後一次問道。

柳乘風釋然一笑，用最堅定的聲音回道：「求仁得仁，無悔無怨！」

當蕭景曜將計劃傳音給攬月之時，攬月大吃一驚。

「他要犧牲他自己？可是他的妻子……」

「師尊，這是他想要的……」蕭景曜眸色沉沉，低聲說道。

依附在柳乘風身上的鬼氣，讓他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意志。

那是了無生趣卻又心懷感恩，在他的心裡，他不是在自取滅亡，而是向死而生！

他甚至能感受到柳乘風戰慄的神魂，他在興奮，在期待，在等待救贖。

蕭景曜不由地猜想，當他的髮妻為救他而死的那一刻，他就已經在籌劃著名結束自己的生命了……

攬月一時間無言以對，少傾，她讓蕭景曜將柳乘風指給她看。

在鬼氣的指引下，攬月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從容不迫的身影，他嘴角含笑，目光灼灼，早已不可動搖。

攬月深呼出一口氣，最終一臉沉重地緩緩點頭。

而這時，半空之中，在經歷了一番激烈的爭論後，他們也得出了最後的結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