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，蕭景曜是不這麼希望的。

因為如果真是如此，那攬月定是受了很多苦難吧，不然為何會換了身份？

這時候，蕭景曜甚至都沒有考慮過，自己也是同樣的處境。

攬月臉色微白，她輕輕點了點頭，按下心中的驚疑，和蕭景曜走出了愛妻殿。

就在殿門關上的那一刻，牆上的畫像再次改變，光影重疊間，卻是一個黑衣男子抱著渾身浴血的紫衣女子。

男子的臉上渲染著絕望和瘋狂，黑氣洶湧，遮雲蔽日。

而他們的身後，伏屍百萬、血流成河……

「師尊，我們去哪裡？」

蕭景曜看著眼前出現的兩條岔路，偏頭詢問攬月的意見。

攬月遠遠望去，一個是喜妻殿、一個是悅妻殿，倒看不出什麼區別。

「曜兒，你覺得呢？」

蕭景曜下意識地往左邊一指，「喜妻殿吧……」

喜妻……

蕭景曜渾身一震，突然呆怔在原地。

等等！如果他真的是那勞什子鬼尊，師尊是鬼尊夫人，那他們本來就是夫妻！？

夫妻啊……

光是想到這個詞，就讓蕭景曜渾身戰慄。

難道他曾經完完整整地擁有師尊？而他們曾相知相守了那麼長的歲月……

蕭景曜心頭滾燙不已，這一刻，他突然覺得，無論以前經歷過怎樣的苦難，師尊曾經是他的夫人，這就足以撫平一切了。

聽到蕭景曜喃喃重複著「喜妻」兩個字，攬月臉色微微一紅，瞬間猜中了蕭景曜的心思。

可是她心中還是不敢相信，她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，她從來沒有想過，她曾是另一個人。

畫像里的那場大戰那般慘烈，鬼尊和他夫人到底經歷了什麼？大戰緣何開始，後面又如何收場？

一大堆疑問，攪得攬月心煩意亂。

「師尊，我們去看看吧。」

蕭景曜心中卻已經迫不及待起來。

「走吧。」

二人並肩而行，走在開滿紫陽靈蕊的廊道，衣袂蹁躚之間，一道微風吹過，紫陽靈蕊輕輕搖擺，時光仿佛倒流回了過去。

曾經，也有恩愛至極的兩個人，在紫陽靈蕊的見證下，無數次走過這個廊道，留下歡聲笑語。

「吱呀——」

厚重的殿門被緩緩推開，攬月突然就呆怔住了。

映入眼帘是一片紫色，整個大殿竟然掛滿了精美的紫衣。

它們風格各異，淺紫到深紫，或仙氣飄飄，或溫婉柔情，讓人眼花繚亂。

可是攬月第一眼就看到最中間那件破碎的紫衣。

在一水的華服中間，它是那般格格不入。

可是攬月一眼就認出來了，這件紫衣正是方才在戰場上鬼尊夫人穿的那一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