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下跪後，發現只有大姐姐還站著，趕忙扯了扯她的裙角。

「大姐姐，那是首輔大人……」

許卿澤小聲提醒。

可無人注意到，他們恭敬跪拜的首輔大人，眼睛卻一眨不眨地鎖定著卿玥。

周圍都是叩頭跪拜之人，唯獨這二人，無視周遭紛擾，四目相對。

就如那年林間樹下，他仰躺在地，她俯身相望。

時隔八年，彼此的目光依然是那般熟悉。

宋晗靜靜凝望那已不能稱為「少女」，卻形似少女般嬌艷的女子，呼吸很輕，輕到他毫無所覺。

和當初又黑又瘦的豆芽菜相比，如今的許卿玥，如同一朵盛開的嬌花，耀眼、醒目。

即使是那一身粗布素裙，也掩蓋不了她的光彩照人。

再想到這些年，他所探聽到的那些事跡，宋晗心頭忽然湧上一股熟悉感。

仿佛，他們是多年的舊交好友，而不是只有過一面之交、卻有著救命恩情牽連的「陌生人」。

卿玥收斂眼底的情潮湧動。

然後，她也慢吞吞地跪下去。

反正，跪他，她也不是頭一回了。

宋晗也回了神，意識到這是在大街之上。

他斂去面上的情緒，對身側的侍衛微頷首。

侍衛上前，驅散了那些下跪的百姓，再把卿玥三人帶到宋晗跟前。

許卿禾年紀尚小，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他。

近距離一觀，更加覺得這位首輔大人長得真好看吶！

不過，好看的首輔大人眼裡，貌似只有她家大姐姐。

宋晗的視線確實只停留在卿玥身上。

「許姑娘，一別經年，不知可還記得宋晗？」

宋晗的聲音清清冷冷，在與卿玥說話時，刻意壓低的音調，令他清冷的嗓音多出了一股魅惑。

許卿禾聽見這聲音，直接臉紅了。

許卿澤頗為不自在，連他一個男子漢，都覺得這位首輔大人的聲音太好聽了。

再看他們的大姐姐，倒是一臉平靜。

許卿澤不由佩服大姐姐的定力，即便是面對首輔大人，她居然也不露怯！

——許卿澤哪知道，他家大姐姐是在考慮裝傻呢還是裝失憶呢。

「宋晗？好像有點印象。」卿玥不好意思地笑笑，「首輔大人，你該不會，就是那位……小白臉少爺？」

宋晗：「……」

笑容滯了一瞬。

旁邊的侍衛驚得瞠目結舌。

正當侍衛要呵斥她「大膽」，卻聽見首輔大人咳了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