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謝佪，我今晚有約了。」

溫禾看了他一眼，她晚上約了田恩娜。

謝佪愣了一瞬，隨即點點頭，沒問她去哪，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，只說好，然後拉開車門：「我送你。」

車子在酒吧前停下，溫禾轉身要進去，謝佪卻忽然拉住她的手，垂眸看著她，欲言又止。

「你今天……」他說了三個字，忽然不出聲了。

溫禾耐著性子等著，半天才聽見他低聲地補充道：「沒有給我發微信。」

溫禾一怔，隨即抬眼看他笑了下，打趣：「怎麼，該不會你這一整天都在等我的微信吧。」

她漫不經心的樣子，已經猜到了謝佪接下來會否定。

不料過了會，謝佪輕輕地嗯了聲，算是承認。

他真的，一整天都在期待溫禾給他發微信。

可是她沒有發。

溫禾一怔，沒想到謝佪就這麼直截了當承認，愣了幾秒才不咸不淡地解釋：「抱歉，我實在太忙，忘記了。」

謝佪沒有責怪的意思，他很順從地鬆開手，問她：「你幾點回來，我接你。」

「不確定，你不用來接我，我朋友會送我回家。」

「那好，和朋友玩得開心。」謝佪沖她笑了一下，漆黑的眼睛裡卻像是蒙了一層淡淡霧氣，沒什麼光亮。

溫禾進去的時候，田恩娜已經在座位上等半天了，一看到她進來便忍不住想興師問罪。

但見溫禾神色疲憊，還是將語氣軟了下來：「說說吧，你們兩個。」

溫禾坐在她身側，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：「其實也沒什麼說的，就是之前有過一段戀愛，後來因為誤會分手了。」

「然後他對你余情未了，現在千方百計地想重新把你追回來？」田恩娜自動腦補了兩個人的一系列劇情，接上她的話。

溫禾仰頭，靜靜靠在沙發上，不可置否。

似乎掃來的光有些刺眼，她眯了眯眼睛，別過頭，輕輕呢喃了一句：「其實說到底，當年的分手，是我對不起他。」

思緒一下子飛回很遠，像是回到兩個人分別那天。

決意分手的時候，川城久違地下了一場大雪。彼時她剛處理好母親的喪事，幾天下來瘦了不少，嘴唇沒什麼血色。

母親的離世太過突然，這場噩耗讓溫禾難以從混沌中清醒過來。

她一聲不響地收拾著行李，誰都沒有告訴，踏上了最早一班的飛機。

等出租屋收拾徹底，溫禾才如夢初醒般地打開手機。未接電話有幾十條，皆來自謝佪，他堅持不懈地打，她卻一次也沒有接。

母親的病情惡化的實在太快，她剛拒絕謝母的請求後不久，母親便忽然離世，這讓她很難不多想。

富人家向來薄情寡淡，若是為了報復，有些事恐怕也並非做不出來。

於是溫禾下定決心和謝佪斷掉聯繫，從此老死不相往來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