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康順大長公主明顯不會因為孩子而對明婧柔改觀，她一邊拿著一個佛手逗著阿隨，一邊道：「眼下蕭玧總算是死了，本宮多年心頭之患也沒了，珣兒，他剩下來的那些爪牙，你可有拔乾淨？」

蕭珣淡淡應道：「早前就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。」

「不要有遺漏。」康順大長公主又提醒一句，眼神也似有若無地飄過明婧柔臉上。

換成另一個人，被康順大長公主這樣言語間有意無意地諷刺，總會覺得羞惱，但明婧柔卻沒有，她早想到過宴無好宴，康順大長公主不會好端端地讓她過來作陪，怕是蕭珣提起大長公主便要立刻否決了，只能是把她叫來提點。

只是她眼下想的全都是楚檀，大長公主怎麼說她，明婧柔一點都無所謂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
蕭珣又回她一句：「不會。」

康順大長公主點點頭，但還是沒有放過明婧柔，以她的地位和性子來說，也不會給旁人留什麼情面，自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。

「你過來，」她忽然出聲，把明婧柔叫到面前，連蕭珣都來不及說什麼，「既然人都已經死了，往後就不許再有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，珣兒為人心善，又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，這才不和你計較，否則或是把你殺了，或是遠遠打發走，給阿隨換一個母親便是，你且在心裡記著些，不要不識好歹。」

明婧柔正為著楚檀而心浮氣躁，面對康順大長公主的耳提面命，也只能沉下心道：「奴婢明白了。」

這時有宮人端了酒上來，蕭珣對康順大長公主道：「這是從西域來的美酒，還沒開過封，須得姑祖母第一口嘗。」

聽到有好酒，康順大長公主臉上有了笑意：「西域美酒倒是不多見。」

她看了看跟前兒還沒來得及下去的明婧柔，明婧柔也乖覺，立刻便親自為她斟酒。

金制的酒壺上鑲滿了各色寶石，連一套的酒杯上都嵌得滿滿當當，頗有異域之色，在這滿堂的燭光下熠熠生輝，好不耀眼。

淺金色的酒液從壺嘴中慢慢傾斜而出，此時康順大長公主卻與蕭珣道：「眼下是年節，有些事倒不方便說，免得犯了忌諱，本宮只和你說幾句，彤兒的事就快水落石出了。」

明婧柔的手一抖，酒液往酒杯外傾瀉了出來。

第79章 夜宿

◎明日過後，二人再無瓜葛。◎

好在康順大長公主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動靜, 畢竟只是倒出了幾滴酒，根本不會察覺到。

明婧柔努力維持著面上神色不動，卻控制不住雙手微微顫抖, 但到底是為大長公主把酒斟滿了。

她悄悄吸了一口氣，把鑲滿了寶石的酒杯端到康順大長公主面前, 恭恭敬敬道：「大長公主請喝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