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已經年下了，事不多，」蕭珣簡單地回答了她一句，也不知是敷衍還是真的，「你坐下。」

桌案上很快就擺滿了琳琅滿目的一桌子菜餚，今日卉香殿還有一道野雞做的鍋子，本來明婧柔打算自己吃了的，反正蕭珣那邊什麼好的東西沒有，也不差這一道菜，沒想到還給蕭珣來對了。

宮人拿了熱好的酒過來，明婧柔便給蕭珣盛了一碗野雞湯，道：「殿下嘗嘗這個。」

蕭珣一向不注重口腹之慾，也只草草沾了沾唇邊放下，又問：「你方才做什麼去了？」

明婧柔去玉賢宮的事，卉香殿的宮人都不知道，雖說知道了也沒什麼，但總是隱蔽一些好，她便回答蕭珣：「出去隨便逛了逛。」

蕭珣不再問什麼，又端起野雞湯喝了一些，足有小半碗，才點點頭道：「這湯不錯。」

明婧柔聞言便又給他盛了一碗，卻忽聽得蕭珣道：「五日後便是除夕。」

明婧柔心裡一緊，慢慢明白過來他要說什麼事，但還是穩穩噹噹把那碗湯遞到他面前。

「是啊，出去了這麼久，日子就過得更快了，就連阿隨的周歲生辰都沒給他過。」

當時阿隨的生辰正好在明婧柔跟隨蕭珣出去的那段時間裡，自然是過不成的，但宮裡到底也不會虧待阿隨，該有的都有，抓周也抓了，宴席也開了，唯一遺憾也就是父母不在。

明婧柔是一時不知該怎樣接話，便搬了阿隨出來敷衍。

「無所謂，他還小，反正也記不住。」蕭珣淡淡地說了一句，又抬眼看著明婧柔，「陛下已經下了密旨，後日便對蕭玧行刑。」

明婧柔沉默了半晌，總覺得喉嚨里堵著什麼東西，許久後才輕嘆一聲：「早知會是這麼下場，他也是咎由自取。」

蕭玧的人生其實也和衛彤音一樣，有許多個能夠活下去的機會，但他們卻都為自己選了死路。

倘若蕭玧被廢後能在王府里和王奉容一起安度餘生，皇帝和蕭珣其實是不會為難他的，不僅如此，皇帝其實還對這個愛子頗多憐惜，只要在一日便會保她一日。或者逃到弈國後便隱姓埋名，過完這一世，其實山高水遠，也再找不到他。

蕭珣拿湯匙隨意舀了兩下面前碗裡的湯水，道：「陛下會賜他毒酒，由孤親自去，你有什麼話要帶給他的，便都說出來。」

明婧柔當然不可能讓蕭珣去給蕭玧帶什麼話。

她更為長久地不說話，仿佛是對蕭珣的話沒有什麼反應，又仿佛是根本對蕭玧沒什麼好說的。

「我想先去見一見王姐姐，她……應該是有話要和蕭玧說的，」明婧柔沉下心緩緩道，「我陪她一起去。」

當初蕭玧一句話不說就把王奉容丟在了王府里，狠心絕情，就算王奉容只剩下恨，也該是有話姚和蕭玧說的，至少要徹徹底底的了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