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再愧疚，她對蕭珣也已經造成過許多傷害，光是愧疚也並未益處，她趁著太醫們還未動身，便草草收拾了一些帶給蕭珣的用得著的物品，零零碎碎的，多是一些冬衣，這個時節京城還沒開始涼起來，但聽說那裡已經快要入冬，雖然他也不缺，但多了總比沒有好，如今看來戰事並不會很快結束，他還要在那裡耽誤上一段時間，從前倒也沒想到要備上冬衣。

太醫們要啟程前一日，明婧柔也沒其他事可以干，反反覆覆清點了好幾次，直到入夜才放下心，正要讓人把東西送過去，卻聽外面匆匆來報，康順大長公主來了。

明婧柔倒也不奇怪，康順大長公主本就覺得蕭珣這次去了邊地，有她從旁鼓動，雖然沒猜出全部，但憑著康順大長公主對明婧柔的厭惡，把所有錯都歸結到明婧柔身上都不一定，更何況蕭珣受了傷，康順大長公主能忍到今日已經很不錯了。

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迎過去，看見康順大長公主身後跟著的楚檀時，心下便稍稍安定。

康順大長公主徑直走入明婧柔寢殿，找了個地方坐了，綠歌正要上茶，便被她勒令退去。

明婧柔請完安後站在一邊不聲不響，康順大長公主環顧了四周一圈，然後落在明婧柔剛剛清點好，還沒來得及闔上的箱籠上面。

康順大長公主問道：「這是你給珣兒準備的？」

明婧柔恭恭敬敬答道：「是，聽說那裡天兒已經冷了，奴婢便想著給殿下捎去冬衣禦寒。」

康順大長公主給楚檀使了個眼色，楚檀便過去箱籠旁翻檢查看，只見裡面果然是一些皮毛大氅之類的東西。

「你倒是有心了，」康順大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明婧柔，「珣兒受了傷，你感覺如何啊？」

明婧柔也習慣了康順大長公主會對她陰陽怪氣，便道：「奴婢自然是擔心的。」

「擔心？」康順大長公主冷哼一聲，「你擔心便不會攛掇著他去戰場上，珣兒此刻想必還好好待在宮裡，不必陛下和本宮憂慮不已了。」

明婧柔也不是個很善於忍氣吞聲的性子，康順大長公主這樣說，她想了想還是道：「殿下自己做的決定，何曾讓旁人更改過半分，更何況是奴婢這等微賤之人。」

康順大長公主這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，暫時不說話。

她像是在想什麼事情，眼瞼半闔著，不一時香斷煙銷，楚檀便過去給香爐里添了一塊香餅，又壓實了香灰，這才回來。

明婧柔一時也搞不懂康順大長公主有什麼事，她早做好了被康順大長公主狠狠罵一頓的準備，倒是沒想過她會半晌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