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殿下的身世大家心知肚明，」她緩緩道，「可你再得意也沒用，他忙著為孩子擬名字，卻把你攔在門口，不僅不讓你進去一塊兒參考，還連見都不想見你。」

明婧柔道：「我改日來便是。」

「改日？殿下已經許久沒有見你了吧？他要見小殿下都是讓人抱去，你難道還不懂嗎？」

明婧柔輕輕吸了一口氣，恭恭敬敬道：「我不懂，請衛姑娘賜教。」

「殿下能留你一命，留你繼續住在卉香殿，已經是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了。」衛彤音嘴角出現一絲譏諷，「你該知道你的來歷是多麼不堪骯髒，不僅是小殿下會被你連累，就連殿下都難免因為你遭受非議，他們父子的清白，難道你就全然不顧嗎？」

「衛姑娘說的很是，只是我無法做主自己的去留，難不成要我自盡？」明婧柔面不改色。

衛彤音一看就是閨閣里嬌養出來的女兒家，只憑著一腔天真的喜惡，嘴裡眼裡不願饒人三分情面。

她沒見過世間的險惡與無奈，自然也不會生出一絲一毫惻隱之心，這點與王奉容全然不同。

二人雖有同樣的背景，但王奉容願意包容一切弱苦，但衛彤音大抵更想剷除同自己不一樣的。

難纏也令人無奈。

衛彤音眼風一斜，看向明婧柔的眼神中滿是輕蔑：「自盡就不必了，但你如果為了他們好，就不應該繼續在宮裡招搖過市，更不應該主動來找殿下，宮裡一雙雙眼睛都看著，殿下已經很久不見你了，他為了自己的清譽有意避開你，你又為何偏要來誘他再往歧途？」

「聽君一席話，勝讀十年書，衛姑娘說的我都懂了，」明婧柔還是笑吟吟的，「但我真的有事要見殿下。」

「何事？」衛彤音問。

明婧柔臉上笑意更深，朝著她略頷首，便轉身離去，一身淺淡的衣裙照著她手中的燭光縹縹緲緲，仿佛下一刻就要馮虛御風而去。

留下衛彤音在原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，明明看著明婧柔極為不順眼，卻又不能真的把她當作普通宮人來對待，也只好咬了咬唇暫時先作罷。

若明婧柔只是個普通的姬妾那倒也沒什麼，她從小家中也有許多姨娘，她又不是不能容人的人，何必和一個小小妾侍去計較呢？

但明婧柔不一樣，她在兩個男子之間來回周旋，最令人所不恥，即便對著蕭珣，也是不貞不忠，何必要再給她留情面。

康順大長公主極是不喜明婧柔為人與做派，能忍到今日已經看在蕭珣的面子上，她是康順大長公主親點的未來太子妃，已經過世的鄭皇后屬意的人，若連明婧柔都壓不住，那才是辜負了她們，尤其是眼下蕭珣根本不想再見她，她更不能讓她再去打擾蕭珣，阻礙他做這聖賢君主。

衛彤音又往主殿的方向望了一眼，想起蕭珣便又有些失落。

方才她替淑妃去給蕭珣送吃食，雖本來也就是個幌子，但蕭珣卻還是對她不甚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