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珣把燈籠遞給明婧柔讓她拿著，挑出一件掛在劍尖上，自己便上手拿了過來。

明婧柔和陳公公都被他的舉動嚇得不輕。

「也沒什麼，就是普通衣服。」他說。

聽他這般說，明婧柔真的覺得蕭珣到底是不知道害怕，還是天生缺了點什麼，衣裳當然不可怕，可被封在一個湖中心山壁下的封閉台子裡好多年，又是在夜裡發現的，怎麼就沒什麼了？

陳公公卻說：「不是，這好像是祭台。」

蕭珣覷了陳公公一眼：「你怎麼什麼都知道？」

「不是奴婢什麼都知道，而是這就是像，」陳公公的聲音輕飄飄的，像是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，「這個封閉台子是祭台，裡面的衣裳就是為了鎮住某個夭折的孩子，主子們只看這山壁的樣子，像是不像？」

他一說起，明婧柔便猛地想起先前綠歌也說過類似的話。

蕭珣道：「無稽之談。」

陳公公又補了一句：「這山壁恐怕就是為了鎮住這祭台裡面衣裳的主人！」

夜風一陣，明婧柔抱住自己的雙臂。

她也是有孩子的人，若陳公公和綠歌的猜測是真的，到底是什麼人那麼狠心？想必就是殺害那個孩子的兇手所為吧？

「殿下，看也看了，我們快回去吧！」明婧柔不願再繼續待下去。

謎底算是揭曉了一半，蕭珣畢竟也不願意大半夜不睡覺繼續在這裡吹冷風，既然明婧柔這麼說了，他就順坡下驢同意了。

不過他還不忘把那件小衣裳拿在手上，並且對陳公公道：「把東西都帶上。」

陳公公也是不願幹這活兒的，蕭珣不怕他還怕，誰知道會不會犯了什麼忌諱，但這是主子的吩咐，他也不得不從，哭喪著臉剛要把衣裳都拿起來，卻聽明婧柔道：「不能帶回荷隱苑！」

蕭珣在杳靄流玉沒有其他住處，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出來，他總不可能連夜回京，最後拿出來的衣裳去了哪裡，自然是跟著蕭珣去了荷隱苑。

這幾件衣裳在明婧柔眼裡，比那匣子珍珠還要可怕！

蕭珣果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她如意，挑眉問道：「為何？你是被孤關在這裡，還有資格提要求？」

明婧柔腦子轉了幾圈，急中生智道：「不是我提要求，而是阿隨，這東西帶回去對阿隨不好。」

陳公公也立刻附和道：「對，小殿下才那麼點大，實在是對他不好，明日一早奴婢讓他們找了大船再過來收拾便是，這黑燈瞎火的，萬一還漏下什麼，明日讓他們連這些衣裳鞋子帶這些碎了的石板一塊兒都搬出去！」

蕭珣沒再說什麼。

三人又轉回到小船上，明婧柔上船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腿都在抖。

小船漸漸遠離山壁，明婧柔背過身去，使自己不再面對著它。

蕭珣卻仍是看了那塊山壁一會兒，末了道：「明日讓他們把這東西砸了。」

陳公公先應下，又問：「是山壁嗎？」

蕭珣道：「杵在這裡看著難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