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歌拿了衣裳過來,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又看見其餘地方膚白如雪,唯獨腰間有痕跡,便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換完衣裳,明婧柔又淨了面,鏡台前一張白生生的小臉,竟比早起時還要憔悴,就像一朵被雨濯洗過的芙蓉花。
綠歌要扶她去睡,明婧柔卻攔住她,反而自己往臉上施了一層薄粉,使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憔悴。
綠歌奇怪:「良娣大晚上還要幹什麼?」
明婧柔道:「我想去看看阿隨。」
「今日好像是忽略了他,」提起那個軟軟糯糯的嬰兒,綠歌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,「不過已經那麼晚了,良娣不如明日一早再去。」
明婧柔搖搖頭,輕輕把綠歌攔住她的手往旁邊拂了拂,自己已經往外面走去。
出了殿門的那一剎,凜冽的風撲面而來,天上不知何時紛紛揚揚落下了雪花,鵝毛般大小。
綠歌在她身後一迭聲叫著,拿了斗篷來給她穿,可明婧柔的腳下前沒有停頓,一頭扎入漫天的雪花中。
走到偏殿才不過短短一段路,她的肩上、發上已經落滿了雪。
奶娘們正靠著火盆打盹兒,搖籃中有嬰孩在酣睡。
見她突然進來,宮人連忙為她拂去衣裳上的雪,綠歌已經趕到門口,見狀卻不進來,反而把人都叫出去。
宮人們見明婧柔面色如常,還是那樣艷光動人,也不疑有他,一一都退了出來。
明婧柔沒有立刻過去阿隨身邊,她站到火盆旁烤了一會兒火,一直等身上的寒氣都被驅除掉,才敢靠近阿隨。
她先是趴在搖籃邊輕輕拍打著阿隨的肩膀,幼小的孩子許是感受到母親來了,頭一歪圓嘟嘟的小臉便貼了過來,一張小嘴還動著。
明婧柔忍不住伸手把他抱了起來,阿隨剛要吵鬧,卻被母親吻住額頭,立馬便安靜下來,再也沒了張牙舞爪小老虎的氣勢。
手上的孩子沉甸甸的,明婧柔一顆空蕩蕩的心也漸漸滿足起來,她慢慢用手撫摸著阿隨的額發,時而又貼一貼他胖乎乎的小臉蛋。
睡夢中的阿隨舉著攥得緊緊的小拳頭嚶嚀一聲,明婧柔再也忍不住,低下頭輕聲對什麼都不懂的小嬰兒道:「你爹沒死。」
阿隨沒有反應,繼續睡覺。
明婧柔使勁兒眨了兩下眼睛,終於笑了出來。
大雪連綿不斷一直下了足有七日還沒有停止的跡象,而後天上又是斷斷續續飄了好幾日的雪花,也不見放晴。
雪壓得重重疊疊的宮殿白茫茫一片,出去久了便會刺痛眼睛,連宮人都是匆匆而行。
就在雪終於停下的這一日,明婧柔被蕭玧禁足在了卉香殿,毫無徵兆的。
自從那一日之後,明婧柔便沒了再和蕭玧重修舊好的心思,綠歌也不再提這茬兒,每日只關起門來自己過,從不過問卉香殿外面的事。
侍衛來封宮門的時候是清早,明婧柔還沒起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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