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人是太子，是未來的天子，她的生死禍福都在他的一念之間，她沒有資格在他的面前談尊嚴。

她極力使自己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，換上了一副笑臉，繼續道：「殿下說的是，我們這樣的人，怎麼配去娘娘面前丟人現眼呢。」

蕭玧沒有說話，只是淡淡地看著她。

在他的目光之下，明婧柔仿佛照在酷暑的烈日之下，似鬼魅般無所遁形，好像自己有什麼錯處在被他審視，不日便要審判。

她咬咬牙，又為蕭玧斟了一杯酒，道：「昨日的事情，妾想了一晚上，也難怪殿下責怪妾，確實是妾辜負了殿下和太子妃的囑託，薛寶林如今有孕在身，妾千不該萬不該讓她不高興，那道炙鵪鶉肉實在是妾的疏忽，如今只求殿下原諒妾的過錯。」

「既然你如此說，那麼此事便罷了。」蕭玧喝了她倒的酒，已經明白了她今日請他過來又如此殷勤的原因，原來是為了討他歡心。

可從前的明婧柔，從來不會在他面前這樣謹小慎微。

這都是蕭珣的過錯，才使得他們之間有了嫌隙。

想到蕭珣，蕭玧的目光又是一凜。

雖然她藏在這深宮之中，但是否已經得知了蕭珣回來的消息了？

若是不知便罷，若是知曉了，她又會作何感想？

她心裡又幾分是他，又有幾分是蕭珣？

蕭玧道：「今日你可有聽聞什麼事？」

明婧柔剛要搖頭，卻一下子頓住，躊躇猶豫起來。

她眼下不敢隨便答了。

蕭玧已經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，他已經猶如一位君王，心思莫辨，君威難測，稍有不慎說錯了話，說不定又是一番敲打。

明婧柔已經上了藥的手背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
昨夜的事這才算是了結，還是小心為妙。

可她卻不知道，她的權衡遲疑落在了蕭玧眼中，尤其顯得她心懷鬼胎。

蕭玧輕蔑一笑。

他又問：「你不知道母后因為什麼病的？」

明婧柔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妙，一雙手手心不知不覺全都是冷汗，惴惴開口道：「妾不知。」

蕭玧正要說話，外殿卻傳來一陣聲響，原來是綠歌來上金乳酥。

先前金乳酥已經端上了桌，可惜蕭玧遲遲不來便涼了，只好再去讓小廚房重做，這才耽誤了時辰。

有了這一打岔，蕭玧面色稍霽，等綠歌出去後，明婧柔為他夾了一塊金乳酥，道：「這是殿下最愛吃的。」

蕭玧放到嘴裡嘗了一口，卻很快又放了下去。

「這不是你做的。」他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