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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皎皎,落在骯髒的地面上,灰皮老鼠正要經過,卻被一隻腳尖踩住了尾巴。

灰皮老鼠盡力掙扎著,可命門已經被拿捏住,無論如何都已經無濟於事,悽慘地嘶聲叫著。

蕭珣失神一般,死死地踩著灰皮老鼠的尾巴。

許久之後,灰皮老鼠停止掙扎嘶吼,趴在地面上聽天由命,蕭珣才倏地一笑,用力踩斷了老鼠的尾巴。

老鼠終於沒了束縛,即便沒了尾巴也算是留下一條小命,連滾帶爬地逃走了。

蕭珣目光寂寂,百無聊賴般地蹲了下去,望著那條斷尾和地上零星的血跡,無聲地笑了起來,笑意比方才更濃。

他如今在這裡,就和這隻老鼠有什麼兩樣?

一樣生活在陰暗中苟延殘喘,老鼠尚且有自由,可他就算被踩斷了尾巴,也只能束縛在這無盡的牢籠之中。

皇帝這樣對他,蕭珣絲毫不意外,甚至還有這一刻終於到來的快意。

他雖名為皇子,其實自小便過著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日子。

他的母親鄭氏只是一個工具,後來這個工具失去了作用,皇帝也就徹底拋開了。

而作為工具的孩子,他應該是懦弱膽小的,可若是連他都如此,鄭氏又該由誰來保護。

所以他長出了一身的刺,妄圖用這身刺保護自己和母親,即便外界如何傳他暴戾恣睢,喜怒不定,他都無所謂。

那些傳言自然也少不了王氏母子的手筆。

這些年他努力成長,想有朝一日那足夠強大,強大到能使母親永無憂患,可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意氣用事上。

還有蕭玧和明婧柔。

那日他入宮之後,母親已近彌留,他自知已是走到絕路,只想好好陪著母親走完這最後一程,然後再任殺任剮。

可皇帝卻在母親的病榻前,當著她的面一條條細數他的罪過,也是在那個時候,他才親眼看見了那張有他印信的紙箋。

他當即便想起了那一晚,她給他換新做的荷包,一番雲雨之後,印信就被留在了外面。

印信他一向貼身保管,從不給人得手甚至接近的機會,唯一有可能接觸到的,也只有明婧柔。

即便模仿他的字跡生疏,可印信卻毫不作假,皇帝也算在了他的頭上。

反正他的罪狀也不差這一條。

只有母親可憐。

母親多年來身子一直不好,這一回更是又驚又懼才致回天乏力,本就病得苦痛萬分,可皇帝在她床前如此作為,令本就快要病死的她,生生又添了一筆,活活氣死。

蕭珣永遠忘不了母親聽皇帝說完他的罪狀之後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只能用眼睛看著他,一手捂著胸口喘著氣,最後氣息漸漸小下去,那雙眼睛卻仍瞪著,死都未曾瞑目。

唯一能令蕭珣欣慰的便是,母親的眼神中沒有責怪厭棄,只有她一貫的憐愛與疼惜。

也只有母親那裡,蕭珣才能看見這樣的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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