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時沅聽了李意尋的話之後,沉默了一會。
這謀算,真可謂是毒辣。
都是成年人,難道真的事實才叫事實嗎?
皇帝需不需要平衡各方?
皇子們漸漸大了,他需不需要制衡皇子?
後宮如今德妃最顯眼,他需不需要壓一壓?
又或者,裴氏伺候他已經十幾年了,他膩了沒有?
即便他還沒有膩,那麼他對德妃有幾分耐心?
德妃有了嫌疑,觸怒了他之後,他剩下幾分耐心?
不管是不是陷害,至少那喬家的人,確實就是德妃的親戚。
打壓了皇后和七皇子,得利最明顯的人就是德妃。
所有人都會想到的。
這所有的條件,任何一條,都足以叫德妃眼下麻煩纏身。
說實話,裴時沅有些心驚。
她本人是無所謂恩寵在不在,可她如今不能這麼想了。
她還有孩子,她可以不需要李意尋,但是菽兒需要。
還有裴家,她可以不幫裴家,但是不能看著裴家遭難。
這一瞬間,裴時沅的情緒不是急於解釋,也不是憤怒,而是茫然。
人生在世,都不是從石頭縫兒里蹦出來的。
再瀟灑的人,終究還是要為了別人低頭。
此刻的裴時沅想到的是剛跟著陛下時候的謝寧。
她那時候多累啊。
一切都未可知,一切都不確定,她年紀不大,卻要做許多事。
惶惑不安,前途未定。
所有人都是她的敵人。
「怎麼了?」李意尋好笑的看裴時沅,把她拉進懷裡:「我都不懷疑你,你自已倒是難受上了?」
裴時沅長長的嘆口氣:「我還是那句話,李意尋,這都是你的錯。」
李意尋這一次沒有因這句話生氣,只是笑了笑捏她的腰:「放心,既然有人不想活,我送他們一程。」
裴時沅伸手在李意尋臉上摸了摸,看著他的眼睛卻不說話。
李意尋把她抱緊:「做什麼?傷心了?」
裴時沅搖搖頭:「我想叫菽兒快活的長大。」
李意尋哼了一下:「還有誰比他更快活的?別瞎琢磨,有我在,誰敢欺負他?」
裴時沅有些沒力氣似得塌了腰,趴在他肩頭:「我也不是什麼好人,有朝一日,說不定我也要來算計。」
李意尋的手一頓,在她後腰上拍了一巴掌:「外頭這麼多事對著你,你不說哭著求我護著你,還敢說這話?」
裴時沅不為所動:「累了,不想跟你說假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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