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才這樣安慰自己,就聽宋沂在旁催促起來:「歇息完了嗎,完了就快寫吧,時間不等人,這還差半本呢。」
造孽啊,李嶠復又閉上了眼,不對,這不是行善,是他上輩子造了孽,欠的債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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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月已過,冬月初來 ,時間過得飛快。
一日縣衙里頭,章主簿見宋長洮這兩日上下衙時,手裡都提著一個竹編的提盒,也沒見里頭拿取過東西,不由得就好奇打聽起來,「宋老爺手裡拿的是家裡的食盒不是,只是寒冬臘月的,怎麼還用竹編子,走了熱氣可就不能吃了,該用木頭的。」
「這倒不是,」宋長洮掂量著手裡的提盒,只笑道:「衙門裡也有灶房,外頭也有食鋪,想吃叫嚴成去取,哪裡用得著家裡去帶,這是今年的戶稅商稅糧稅和水利各項稅務帳簿,都已整理完畢,打算明日就送到府城去的。所以這幾日家裡囑咐叫我格外小心些,還是隨身帶著安全。」
「哈哈哈——」章主簿拿著毛筆虛點著宋長洮,與在旁的邊典史道:「你看看,我就說宋老爺做官向來盡忠職守,你們還不信,瞧瞧,人家這樣謹慎行事,省了多少麻煩去,真該叫吾輩多學習學習。怪不得縣尊上奏朝廷時屬意宋老爺來接任縣職,果然比我們更老成持重些。」
「豈敢豈敢,」宋長洮連忙推辭,「章兄快別這樣說,如今延清縣的縣令是曾大人,他這一走朝廷自有安排,即便沒有,府城也有主張,哪裡有我們多言的份,我能平平穩穩做著縣丞已經是僥倖了,至於其他,實在不敢妄想。」
「誒,這有什麼,」邊典史終於逮著了個機會奉承:「曾老爺時間都已經下來了,等府城查驗完畢就要交印返都,朝廷現在還沒有派人,豈不是板上釘釘,宋老爺何必自謙呢,放眼衙門裡,除了您,還有誰能勝任。」
章主簿聽他說得太直白,沒忍住皺了下眉頭,隨即又疑惑道:「怎麼?你們連這事兒都打聽出來了,曾老爺要走的日子都定下了?」
「那是當然,」邊典史挺著肚子,肉圓臉上笑眯眯的,似乎十分喜歡在這個時候顯露出自己的幾分本事,「這有什麼真假,不信,你問宋老爺去,他也只當。」
見章主簿疑惑地看向自己,宋長洮點了點頭,「我也是聽孩子們提起的,她們幾個倒是與曾大人家的千金投緣,一年裡十回八回的聚會,這幾日相聚時許是聽曾大人家裡說了一二嘴。」
「哈哈,這倒難怪了,」章主簿自嘲的笑了笑,艷羨道:「還是你們二人好啊,有兒有女的,也能借著孩子和大老爺家說上話,倒是我膝下孤單,連這些都不得而知。行了行了,既然你們家裡都有兒女,便早些下衙吧,剩下的是交由我處理就好,也叫我得個給大老爺表現的機會。」
「此話當真,那我可就不客氣了,有勞章老爺辛苦。」邊典史自然樂意,與他那龐大的身軀不符,他只一縮就輕輕巧巧的從座位上逃了出來,與幾人略微拱手就竄出了門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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