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不會說話,我瞧她說的明白著呢,多半是人教的吧,這樣黑心不敬長輩的下流種子——」
沒等人說完,宋沂就憋著嘴委屈起來,她看看這酒樓的地板還挺乾淨,只是身上穿的是件新衣裳,實在狠不下心躺在地板上耍賴,便委委屈屈坐在了椅子上,拍著那桌案乾嚎道:
「姑母欺負人,姑母瞧不起我,我要回家,我不要待在這裡,娘,娘,有人欺負我,嗚嗚嗚,我要回家。」
「唉,快別哭了,」冉霖連忙道:「這是三丫頭的女兒,姑母快別說了,這孩子還小呢。」
十一歲的孩子,那也是孩子。
橫豎宋沂這幾年也沒打算找夫家,她又不打算在金陵這兒長待的,耍起無賴來便是名聲傳出去也不緊要。
更何況今日這宴席裡頭就只有幾個人,其餘人也是宋沂的長輩,見著人哭了,做起和事佬來:「算了算了,和小孩子計較什麼。」
「還是個孩子呢,有口無心的,別怪她了。」
姑母幾乎一口氣梗在胸口,險些氣死在當場,孩子?那站起來都快跟慧娘差不多高了,這還算是個孩子?
況且到底誰欺負誰,她剛剛可是指名道姓在罵自己,自己可還沒回一句嘴呢。
話不投機半句多,姑母索性起了身,冷淡道:「既然如此,我看這接風宴還是免了,等會兒還要赴景家的宴席呢。也不知她們怎麼打聽的,知道我幼時在那兒住了些時日,便在後院錦閣里設了宴席請我過去。
總算我這老婆子還能見見老宅子的景,要不因此,早在那些不孝子的賣了祖宅後,我這輩子就甭想進去嘍。」
祖宅,不孝子,這幾個字扎的大姨母心裡疼,便是江南春的酒菜再好也叫她吃不下一粒米去,為著席上還有旁人,大姨母強裝無事撐著臉,等回了家門才捺不住用手捶著胸口,咬牙道:「慧娘你瞧見了吧,這就是你的好姑母,這就是仗著權勢的嘴臉。你得給咱們家爭氣,別再叫你姑母這樣的小人踩著咱們家的臉!
早些年才出嫁那會兒,哪回來咱們家裡不是大包小件的,又是哄爹娘,又是捧咱們,我還以為即便爹走了,姑母也仍舊是先前的心熱,哪想到啊哪想到,她拿咱們當笑話看呢!」
大姨母攥緊了女兒的手,同她發誓道:「你放心,娘一定給你找一戶好人家,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,我看到那時,誰還敢說你什麼。」
慧表姐看她娘這樣賭咒發誓的,不敢說話,只沉默著聽她議論起金陵其他人家來,又安排起接下來半月的行程,密密麻麻快到八月底,又叫她緊趕慢趕做出多少雙鞋多少個荷包,才終於忍不住央求道:「娘,七月六日是乞巧節前一天,我們幾個人約好了,要去林家赴宴席做嫦娥詩會的,能不能就給我一天空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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