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姨父是南京六部主事,二姨父是國子監博士,宋沂心裡頭細算,照這樣說,姊妹三個里,還真是娘嫁的人官階最低,前程也最差,恐怕三姐妹鬧翻,說不得還有這個原因哩。
宋沂倒不是亂猜,而是她瞧大姨母這番做派就知她極看重尊卑等級,祖父早亡,冉家便是由大姨母撐著家門,從大姨母和二姨母的婚事安排來看,都是本地名門子弟,她娘這門遠嫁他鄉的親事還真未必是家裡人的安排。
事實證明,宋沂猜的果然沒錯,冉霽年輕時膽大妄為,自己擇了婚事定親,還與家裡人鬧了一場,六年前又不歡而散,這回冉霽寄信給自己,在冉霖心中,便是自己這個不服管教的小妹認了錯,知道後悔了。
也正是因此,她才特意坐船趕赴到這裡來的,金陵那邊才回來還沒收拾好呢。
一路疾行風塵僕僕來到宋家,看著小妹那張蒼白的臉,消瘦的身子,冉霖縱使嘴裡挑剔,可到底還是催人趕緊躺回床上去,「又不是在外頭赴什麼宴席的,穿著這樣給誰看?還不趕緊躺了,你這樣,是想做出病來氣我不成。怪道寫信叫我帶了人走,要我說啊,不如索性三個都帶了去,叫你在家好好休養。」
「什麼,我可不去。」宋沂聽聞得她姨母說要帶她遠行,當即就搖晃腦袋大聲反對,好好的閒暇日子不過,去什麼寄宿學校啊。
「胡鬧!」還沒等冉霖開口,冉霽便先是一頓訓斥,「我們在這裡說話,哪有你插嘴?往日我是怎麼教你的禮,你大姨母要帶你去金陵教養,她是主事娘子,又在金陵老家,交友廣闊認識的人多,這是極好的事,豈有你說不去就不去的。」
「這有什麼好,拋下爹娘遠赴金陵,娘就不怕我在那裡吃不慣穿不慣?受了欺負可怎麼好?孤孤單單可怎麼辦?萬一我也煩悶生了病——」
還沒等宋沂話說完,冉霽就連忙打斷:「不許胡說,你身子好好的怎麼會病。」
「行了行了,」冉霖被她們母女倆這段爭吵聽得不耐煩起來,正好一前一後把她圈在了中間,聽得人耳暈,「金陵又不是都城,也沒離這多遠啊,坐船不過一日路的,虧你們鬧成這樣。
孩子要捨不得你,你也去唄,我們姐妹幾個多少年沒見著面了,正好一聚。我來時還聽人說金陵出了個神醫,正好過去叫他瞧瞧你的病。」
「話是如此說,可……」冉霽既心動又猶豫,宋長洮才在縣裡擔了事,偏生她這邊要帶著全家出門,實在不像話。
「哼,有什麼不像話,難道我還要哄了你去鎖府里不回來了不成。你只帶著孩子去我那裡過幾日,過後就回來的。這事若是你不敢提,就叫我和他說去,我還不信,我要接了你,他能攔住!」冉霖冷笑一聲,態度強硬。
宋沂忍不住鼓掌:說的好,我的大姨母。
於是乎——
在本縣新晉有了些笑面虎名聲的縣丞老爺,一回家就喜迎個大消息來,他的老婆孩子都要舍了他去金陵。
宋長洮憤怒,宋長洮冷靜,宋長洮幫忙收拾行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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