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今宵離別後，何日君再來……」

如同吳儂軟語的聲音唱到了人的心坎里，瞬間讓人的心情平靜下來。

方才噪雜的舞廳顯得寧靜而安詳，只剩下她懶洋洋的聲音輕輕吟唱，感性而纏綿。

一首何日君再來唱罷，女人扯下了披在身上的薄紗，對眾人微微點頭示意。

大家都還沒聽過癮，紛紛喊著叫她再來一首。

可女人卻只是神秘的笑了笑，悄然離去，舞台上留下剛被她披在身上的薄紗。

靠在沙發上的陸彌新眼皮子動了動，目光忽然放在了副官的身上。

副官被看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，但沒懂陸彌新的意思。

陸彌新不耐煩了，又踹了他一腳：「去，把那玩意兒給我搶回來。」

副官：……大帥變了！

不是從前那個冷麵無情的大帥了！

另一邊，梨久下了舞台之後，被拍了拍肩。

「梨花表現不錯啊。」

百樂門的老闆白曼語是個女人。

白曼語年紀不大，可能經營起這麼大一個歌舞廳，她的本事自然不用多說。

她手腕通天，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從一群男人堆里硬是咬下百樂門這塊肥肉。

也正是因為如此，在百樂門裡工作的人大多都很乾淨。

願意自甘墮落的，白曼語不阻止，會盡力幫她們物色肥羊。

不願意賣身的，白曼語更是會盡力保護。

原主剛來時，白曼語就很喜歡她，在這裡工作兩年，原主可沒吃什麼虧。

白曼語燙了時下最流行的捲髮，眼角微微上勾，紅唇始終噙著笑。

「小梨花兒今天可是出息了，你看那下頭的觀眾可都被你迷死了，要不今天再來一首？」

梨花是原主的藝名。

梨久抿起唇，坐在鏡子前。

鏡子前的她妝容厚重，這個年代的化妝品大多劣質，糊在臉上讓臉透不過氣來。

梨久搖搖頭，一邊卸妝一邊說：「不了，不能叫他們太容易滿足。」

白曼語輕笑了一聲：「你說得對。」

白曼語坐在梨久身邊，順手幫她卸妝，聲調依舊很高，聲音卻壓低了：「男人啊，都是賤的，給他們一點好臉色，他們就能翻上天。」

白曼語顯然深諳其道。

梨久閉上眼，白曼語專注的幫她卸妝。

只是看著梨久的眼神中帶著不忍。

她忽然開口，問道：「你還是要走嗎？其實在咱們這兒待著，挺好的，你攢了那麼多錢，就這麼給別人了，不划算啊。」

原主曾經對白曼語提過她的打算，當時白曼語便說她傻。

奈何原主沒聽進去。

原主這兩年來賺了不少錢，她也不敢拿回家，便都放在白曼語這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