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做以前趙息燭聽見這種話一定會暴跳如雷,甚至就在幾天之前,他聽見這種話應該也會生著氣逼她證明,
但這時候,
趙息燭只是安靜地回吻她,他低下頭,咬她的嘴唇,又含住,手緊緊箍住她的腰。他佯裝沒聽見她那句話,好像這樣就可以一併當這幾天的事情沒發生過,頑劣的人已經玩膩了溫存遊戲,他還陷在裡面出不來,渴求她能和他開一輩子這樣的玩笑。
空氣里又安靜下來。
趙息燭之前等她的時候煩躁得要命,在屋子裡點了安神香,身上也沾染了一點安神香的氣味。
那時候覺得安神香越聞越煩躁,這時候和她親吻間,偶爾聞到一點衣料上的安神香氣味,卻覺得安心。
安心到整個人生出一點懶怠感來,
或許是太累了,
他疲於掙扎,不想再計較了,她都說了最愛他,他不想計較了。
他骨子裡很高傲,什麼都要壓別人一頭,她也很聰明,後來他和她的爭鬥才會愈演愈烈,敵對這麼多年。他之前想告訴她他懷孕了,是因為他那時候自欺欺人,又錯覺他是她唯一喜歡的人,至少這幻境裡他是,她身邊沒別人。
但現在他覺得,
算了,最愛也行吧,床上那玩意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。
而且半死不活的,渾身潰爛,幾片藥治不好。
底線在一步一步降低。
他想了想,引著她的手,讓她觸碰到他的腰腹,想告訴她懷孕的事。
然而剛要開口,
床上那人似乎醒來了,又或是被夢魘魘住了,突然發出劇烈嘶啞的咳嗽聲。
趙息燭一句「我懷孕了」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,才吐出一個音節,裴朝朝就已經轉頭朝著床上那人看過去。
床上那人微微轉頭,猙獰潰爛的臉上五官都不分明了,只能看出眼睛還閉著,應該沒醒,但他嘴唇翕動,沙啞地叫裴朝朝的名字,一聲一聲,斷斷續續:「朝朝……朝朝……」
裴朝朝轉身要過去。
趙息燭拽住她的手,垂眼看著她,想留住她。
她也確實停住了腳步。
趙息燭低聲說:「他沒醒,你不用去看,就是夢魘了。」
裴朝朝說:「但他受傷了。」
趙息燭喉嚨口像被堵了一團紙,他想說可我懷孕了,我懷了你的孩子。
然而下一秒,
他又感覺她抱住他,抓住他的手,和他十指相扣,他的情緒被她牽動,上上下下,剛要回溫,可是下一秒,卻被她一句話推入更深的寒冷深淵——
她用哄人的語氣,低聲說:「對了,這些天的藥材,是不是你用你的血催熟的?」
「他傷得太重了。」
她說:「用你的血幫他治一治傷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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