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問了第三遍，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。蘇晚晚確信，如果黑影再不拿出票，他一定會被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剝。

「我，我，我的票，丟了……」

啊？蘇晚晚有種自己的想法被人窺視的感覺。

黑影彎腰低頭，身體幾乎要縮進座椅上，聲音細若蚊聲。此時車內的人安靜如雞，黑影低聲地啜泣聲在車內響起，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他說話。

「丟了？」收票員直起身，語氣輕挑，眼球依舊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黑影，「什麼時候丟的？」

「不，不知道，上車前還帶著。」黑影弱弱解釋道。

「所以，是在車上被人偷了？」女人聲音毫無波瀾，誰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幹什麼？

車票被偷了？蘇晚晚扶額，心想這隻鬼能不能換個理由，重複的理由她再用第二次還有什麼意義。

「我，我……」黑影嚇得身體小幅度顫抖，蘇晚晚感覺他整隻鬼都變小了三分之一。

「你，把車票拿出來。」收票員沒有理會他，反而指向黑影旁邊的乘客。

那名乘客顫巍巍地雙手舉起自己的車票，女人拿到後正反面都檢查了一遍，蓋上章後還給了他。

情況不對。蘇晚晚忽然意識到什麼，仔細盯著女人的動作。

「你，你，你們的車票都拿出來。」

在女人連著檢查了三張車票之後，輪到黑影后方的乘客時，女人攥著那張車票，不動了。

車內安靜如雞，沒有鬼敢明目張胆地看那邊的動靜，目光卻時不時朝收票員身上瞥。蘇晚晚明白了，這個女人能判斷出車票的主人是否是遞來車票的人，類似於拿著身份證就能判斷你是不是身份證本人一樣。

蘇晚晚心裡緊張起來。她沒辦法謊稱自己的票被人偷了，更不可能拿別人的票來用，這個女人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小把戲。

收票員的手指在車票上細細摩擦，目光越過車票落在這張車票的主人身上，是一個矮胖的黑影。

「這張車票是你的嗎？」女人聲音冷冷的，像機器人僵硬地一字一句道。

「是……」矮胖黑影小聲開口，看到收票員那一隻在臉上轉著圈的眼球時，怯弱了。

「是我撿的……」說完這句話，矮胖男人像一個癟了的氣球，縮在座椅上不敢動了。

「拿好你的票。」收票員蓋好章後，把票給了前排的瘦高黑影。

瘦高身影急忙接過票，寶貝似的揣在懷裡，生怕再弄丟。他縮著腦袋躲到座椅上，不再言語，車上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了。

車內的空氣都壓抑了幾分，整車的鬼呼吸聲都減慢了些許，目光、耳朵，都關注在收票員身上。蘇晚晚也是，她很想看看那個偷票的黑影的下場。

「你的票呢？」收票員看著矮胖黑影，按照慣例問道。

「我，沒有票……」

「他沒有票？」

「他怎麼會沒有票？」

「他居然沒有票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