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臟被方嘉硬生生掏了出來，目睹這一幕的小吳和小雨面色慘白，相比他們，蘇晚晚幾位老玩家倒是淡定許多。

殺鬼，他怎麼敢的。

一坨白色的膏藥覆蓋在李欣然額頭的孔洞上，張茜溫熱的指尖拂過額頭，將膏藥塗勻：「把她抬到車上，回到警局後她會沒事的。」

方嘉剛從雨中回來，顧不得擦乾手上的鮮血，在張茜和小雨的幫忙下把李欣然往車上抬去。

張茜沒有撒謊，當玩家完成任務之後，李欣然因玩家受到的傷也會癒合，前提是她能挺到他們回到警局。藥膏的時間有限，之前只在人身上用過，這還是張茜第一次在鬼身上用保命的藥。

又是轟的一聲。與先前的木倉聲不同，這次的聲音是從地下傳來的，大地都震到顫抖，蘇晚晚扶著倉庫大門才堪堪站穩。

「他們在銷毀證據，我們不能等了。」阮熙很快便意識到聲音的來源，迅速說道。

「上車，人比較多，大家擠一擠。」小吳將車門打開，催促道。方嘉二話不說便先把李欣然先抬了上去。

雨下的越來越大，阮熙的頭髮上落滿了雨滴，卻沒有因為小吳的話加快腳步，反而停下了。

「硬碟。」蘇晚晚把硬碟放在阮熙手裡。

「嗯。」阮熙語氣淡淡的，糾結了片刻後張了張嘴，吞吞吐吐道，「呃，保重，等你回來。」

蘇晚晚沒有回答，只是點點頭笑了笑，目送著阮熙他們坐上汽車，直到車門被緊緊關上。

「哎，還有一個人沒有上來呢？」小雨看向落在最後的蘇晚晚，沖她招了招手，看到蘇晚晚笑著招手回應她，疑惑了，「怎麼回事，她不走嗎？」

「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，我們走吧。」阮熙回過頭，沒有看窗外，也沒有和蘇晚晚告別，她相信，蘇晚晚一定會平安回來的。

張茜很敏銳地意識到她們還有別的計劃，但是只要能順利完成任務就夠了，其他的事情她也懶得關心，索性由著她們：「小吳，開車。」

「好嘞。」小吳一腳油門踩到底，車子啟動後立即沖了出去，地上的積水被高高濺起，打在路兩旁的雜草上。

蘇晚晚靜靜注視著車輛的尾燈，直到車子一個拐彎，燈光消失不見，她才緩緩轉過身，搓了搓被凍的冰涼的手掌，堅定地朝倉庫內走去。

*

倉庫內，結滿蜘蛛網的灰色牆壁上，一扇閃著金光的門立在牆旁，顯得和整個倉庫格格不入。門上的金光飄散在空氣中，宛如一隻只飛舞的螢火蟲在空中盤旋。蘇晚晚伸出手輕輕拂過門框，光點似乎感受到了鑰匙的召喚，跳到了她蔥白的指尖上，在黑暗中歡呼雀躍。

是了，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。秦航、石膏娃娃、遊戲、貢獻值以及她失去的記憶，一切的答案都在這扇門內，可真當找到這扇門的時候，蘇晚晚反而前所未有的緊張，沒有半分喜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