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崎的目光也沉甸甸的,凌嘉一叫她的名字,說話跟宣布遺言安排後事一樣,她就猜到她會這麼計劃。雖然聽起來風險比較大,但姜崎相信凌嘉的安排,所以她沒有打斷她,而是耐心聽她說話,等她說完。
「我認為普通的水域基本不會有生物,應該都在洞裡,等著玩家進去送人頭。如果它們不在洞裡在外面,很容易被提前發現,既能完成探索又能防範。所以目前我們三次都是在洞裡發現的生物。那麼,下潛的過程中不出現什麼意外,不進洞就不會有什麼危險。只要洞裡發現的生物是新的,不重複的,就可以完成任務。我之所以說分開,不要一起,是因為剛才沐詞發現的大魚有外出追趕人的跡象,所以我們還是不要一起了,免得額外死人。分開行動,把風險降低。」
凌嘉一字一句說著她的分析,和顧慮。姜崎和池昱星專注地看著她的臉,聽她說的每一個字。她們沒有意見,更沒有反駁的欲望。凌嘉的決定如此周到、健全,有理有據,她們只需要服從就好。
在凌嘉下水之前,她又查看了謝敬銘的狀況。摸他四肢的溫度和肌肉程度,翻開他的眼皮看瞳孔。他還活著,只要活著,哪怕她去無收穫,隊伍還能有兜底的人。
距離副本給的時間還剩三十七個小時左右,時間不算太緊迫,還有時間可以讓謝敬銘休息、恢復。
戴上潛水面罩,凌嘉最後看一眼三個隊友。想起池昱星之前說她立flag的話,這次她忍住沒跟他們揮手。
一個人扎進潭水中,頭部向下,劃臂擺腿。身下是不知深度的深沉秘境,被水包裹的同時,凌嘉感覺自己也被孤獨和恐懼包裹。
她沒有換別的天窗下水,因為這個水域是她們探索過的,她知道哪一層深度的洞裡有什麼,可以避開那些危險的洞穴。想要找新的深水生物,可以明確目標繼續往下潛。
之前到達五十多米水深時,她感覺到下面還有很深很深,越往下,岩層越錯綜複雜,形成相通、相連的奇景。如果要用一種東西的外形來比喻九頓天窗的話,凌嘉腦海里第一個浮現的是臼齒。
人類的臼齒,帶著四個牙根的臼齒。
九頓天窗就像倒過來的一整個臼齒,四道狹窄的水潭露在地表,實際上最終在地底匯為一體,深不可測。
凌嘉在安靜的思考中越游越深,她越過了謝敬銘出事的洞,越過了許沐詞出事的洞,忍受著深水給全身帶來的不適,咬下往下游,直到六十米深……七十米深。
超過一定範圍後,多游幾米都是對全身劇烈的壓迫。
在她感覺快要死在深水無聲的威力中時,她發現了新的蝕洞。這個洞和之前她們見過的都不同,破破爛爛、怪石嶙峋,好像蜘蛛的洞穴。而且也是斜向上的。
此時凌嘉在水深七十七米的位置,周身能見度已經很低了,她一直開著面罩上的射燈。下水之前特地換了新的面罩和新的氧氣瓶,就怕能量不夠用。
在進入蝕洞之前,她猶豫了一兩分鐘,不確定這個深度會不會出現新的生物。可是再讓她往下,她感覺身體會承受不住。沒有別的選擇了,這個程度是她的極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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