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徽半晌沒有說話,心口那處一縮一縮的,很不舒服。可是她不能放任自己溺於情緒中,她要學謝夫人,用智去思考事情,而非意氣用事。
「我明白了,還是夫人思慮周全,我會盡力,不管能不能成,總該試一試。」靈徽垂著眼睛,看不出裡面的情緒。
謝衍伸手,將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,輕輕嘆息了一聲。
「七郎放心,我有分寸。」靈徽安慰道。
謝衍搖頭:「我沒有什麼顧慮,靈徽,我只是怕你受傷害。」
「我帶腓腓去。」靈徽已經想好了自己該如何做,故而重新冷靜下來,語氣和緩,「你我婚期將近,我希望一切都是圓滿的。」
聽到靈徽如此說,謝衍終於緩緩點頭,心裡也不再慌張。
……
景陽里十分幽靜,因為趙纓常住的緣故,原先住在巷口的富戶小吏逐漸搬離,誰也不敢與楚王爭奪出入通道。
靈徽的車馬緩緩停在巷口時,早就有人前去通報。得了消息的結綠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再確認了幾遍後,急忙手腳無措地往正房趕去。
趙纓剛從宮中回來,尚未來得及換衣,聽到結綠的稟報,按在佩劍上的手都僵了片刻,然後疾步走了出去。
門扉訇然而開時,靈徽剛從馬車上下來。乳母將一個小小的嬰孩遞到了她手中,她抱著孩子,笑得恬靜溫柔。
幾樹盛放的桃花橫斜在粉牆之上,映著她的容顏,嬌艷明媚更甚此間春色。
「圓月……」他猶疑著叫出這個名字,又往前走了幾步,不可置信地盯著她,以為這不過又是一場幻夢罷了。
會是夢吧……她總是用這樣的方式闖入到他的夢中,帶給他無數的希望和美好,然後毫不猶豫地消散,留下他一個人守著冰涼的衾枕,對著空寂的暗夜,獨自睜眼到天明。
「圓月……」他又叫了一聲,怔然站在了原地,不敢再上前一步。
「阿兄。」靈徽俯身行禮,姿態柔婉。懷中的嬰孩發出了可愛的聲音,好像在提醒著趙纓自己的存在。
不是夢啊!
趙纓終於鼓足勇氣,走到了靈徽的面前。想要伸手,卻又退縮,只能將汗濕的手握成拳,頹然放在身側。
「阿兄要抱抱她麼?」靈徽大大方方地將孩子向他靠了靠,似乎並不介意他與腓腓的接觸。
這太不真實……分明前些日子她那樣抗拒見到他,竭盡一切可能地要切斷他們的所有聯繫。
令狐望將她的話帶回的那一夜,趙纓飲了許多的酒,身上的傷口因為酒氣的刺激,疼痛難忍。於是他就在疼痛帶來的清醒和酒精帶來的麻木中被撕扯了一夜,身體裡好像有些東西悄然死去,再也無法恢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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