準是燒糊塗了,不然怎麼連人都認不出來了。雲閣心疼得直掉眼淚,拿了浸濕的帕子,幫她往額頭上放。
楚楚說,若是藥石收效太慢,便可以用這個辦法。可她不眠不休的守了這麼久,為何一點效果都沒有,女君仍舊燒得滾燙,口中不住地說著胡話,仿佛要將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訴說出來一般。
「女君,我是雲閣啊!」雲閣輕聲道。
拿著帕子的手卻一下子被攥住了,靈徽的聲音沙啞虛弱,無力地抬起眼皮,道:「雲閣,你怎麼來了這裡,咱們在洛城失散,我找了你好久。」
雲閣再也抑制不住,哭了出來:「這裡是建康,不是洛陽,女君,我再也不離開你了。」
建康……
靈徽忽然就想起來了,她如今人在建康,從春桃初綻到霜冷月寒,已經大半年時間。她籌謀的事情一件都沒有成,還發現了很多不堪的秘密,時移世易,人事全非,掙扎了這麼久,原來還是一個人。
比那時身陷北地還要讓人絕望啊,至少那時,她心中還有念想。
「女君一直昏睡,藥都餵不進去,可把奴婢們急壞了。」星台也上前來,啜泣不已。
「大夫來過?」靈徽渾身酸軟,只有頹然地躺著,從身到心,都是無力。
「自從宣陽走後,咱們這裡人手更少了,我沒有辦法,只能下山去找趙將軍。雲閣姊姊不知道為什麼,發了好大的脾氣,讓我不要給趙將軍添麻煩……咱們之前有事情不都是去找他的麼,這算什麼麻煩。」星台噘著嘴,抱怨道,自覺很是委屈。
雲閣嘆息,看了眼靈徽,柔聲解釋:「將軍事忙,命純鈞去宮裡請回了楚楚。還好有她,診了脈,說是普通風寒,吃了藥將息著便無事。奴婢想著,有我和星台守著就行,就讓她也回宮了。」
「奴婢自作主張,女君莫怪。」她雖在行禮告罪,卻並不因星台的話而慌亂解釋什麼。
雲閣性子沉穩,頭腦聰慧,靈徽很多事都不瞞她,這次趙纓的事情就算她未了解到全貌,應該也猜到了什麼,故而也起了疏遠之心。
以前還是依賴太多,怎麼能事事麻煩別人。
「雲閣說得不錯。趙將軍重任在肩,事務繁忙,今後還是莫要多叨擾人家。不過是個風寒,客居於此,莫要讓人覺得輕狂。」靈徽淡淡吩咐,人乏得厲害,也不願再多言語,指了指碗,示意將藥端過來。
良藥苦口,苦到斷腸了,也許能讓人重新活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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