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宜城君,今日我帶彭城王來討口茶喝,不介意吧。」長公主蕭季瑤指了指身旁的男子,對靈徽笑道。
靈徽一進屋,便注意到蕭季瑤身邊的男子。
二十多歲的年紀,生得和皇帝蕭祁有五分像,面色白淨,身材微豐,眉眼倒算得上溫和。
彭城王蕭邡,當今陛下蕭祁的異母弟,也是他為數不多的血親之一。長公主帶他來究竟是為了什麼,如果說方才猜不到,那麼冷靜片刻後,也能夠想明白。
她在利用蕭季瑤,又怎知蕭季瑤不會利用她呢。蕭季瑤與王家來往頻頻,自然不會願意看到她和她身後的勢力一起投靠了謝家,成全了皇帝的私心。
她的心中還是那個已經殘損了的蕭家天下,始終不肯承認成都王一脈為正統,哪怕江山成了如今這般,先帝負有全責。
一個女子的力量畢竟有限,所以她能做的便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反抗。不管是示好於王家,還是竭力扶持彭城王,亦或者將謀算用在自己身上。
靈徽很慶幸自己對長公主的一切了如指掌,否則這般無所顧忌的人,若是想要針對她,她毫無招架之力。
想清楚了原委,便從容許多,靈徽上前,向彭城王行禮:「宜城君楊氏,見過彭城王殿下。」
蕭邡也算閱美無數,卻少見這般容色出塵的女郎,她越是待自己疏淡,他就越是對她好奇。
建康城都傳言,謝家七郎對她一見傾心,戀慕成痴,特地求了皇帝賜婚於他。謝七何等風姿,每每出行,擲果盈車,擁堵車馬,連他都戀慕的女子,定然有出眾之處。
蕭邡著意留意靈徽的樣貌,一雙眸子逡巡在她臉上,盯著人不甚自在。當今皇族放蕩,教養品性遠遠不及世族,這也是人人皆知的事情。只是彭城王這般失禮,仍讓靈徽覺得十分不快。
「咳咳……」長公主的聲音打斷了彭城王的窺視,她捂著帕子笑得開懷:「『余情悅其淑美兮,心振盪而不怡。無良媒以接歡兮,托微波而通辭。』這曹子建的文章寫得真不錯,連我讀著都心馳神往,想要一探洛神之美。可自從見到了宜城君,我便知曹子建所寫,也不足以描摹姝色之一二啊。」
文章里那麼多句,她偏引了這一句,用意不可謂不昭彰。
靈徽淺笑,耐著性子和他們周旋:「不知二位殿下今日前來,讓你們等了這麼久,實在失禮。雲閣,可將最好的茶奉上?」
雲閣應了是,見靈徽目光盯著空蕩蕩的几案,忙解釋:「奴已準備好了茶,殿下說要等女君前來,親自奉上。」
她話音未落,長公主的臉色忽然大變,冷哼一聲:「你這婢子好生無禮,主人家的事情,也是一介奴僕可以嚼舌根的麼?不如拖下去打死,我再給你換幾個好的過來。」
雲閣嚇得顫抖不已,急忙磕頭告罪。
靈徽知道她不過是拿雲閣作筏子,輕笑溫言道:「殿下最是會調教奴婢,上次送來的宣陽就很好,聰慧有度,哪裡是這些笨丫頭可以比的。都說主愚仆笨,可見都是我的錯,長主便饒了她吧,今後我定不讓她上前來惹殿下心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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