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徽自然劇烈地反抗起來,連推帶搡,又急又怒。
慕容楨似乎很喜歡看到她這般氣急敗壞的樣子,抓住她的手,迅疾地在她頰上親了一下,還未等她反抗,就已大笑著揚長而去。
很多天後,靈徽才終於明白慕容楨安如泰山的原因。
哪怕英雄如慕容執,亦無法應對內宅陰私手段。戰場上刀劍有形,後宅中陰謀無形,他自以為的偏寵,不過是讓那些長久見不到出路的女人,多了一條怨恨的由罷了。
慕容柏不久後便死於鴆毒,下毒之人是他的乳母,也是一個扶餘女人。宣姬自詡謹慎,心腹只用故國之人,想不到最後卻被自己人算計傷害。
乳母被抓住時,話語裡道盡了對慕容家的怨恨,然後執利刃自盡。哪怕宣姬對於這些由一個字都不信,但線索就此中斷卻是事實,她只能哭叫著讓慕容執做主,但那個向來對她溫柔寵溺的男人,此時卻只表現出了厭煩和不耐。
「是你執意要用你母國的人,這些賤人被仇恨蒙蔽,做出什麼都有可能。」慕容執看著幼子泛青發烏的臉,心痛如絞,又低頭見女人哭得傷心,終究不忍,換了個溫和的語氣,「切莫太悲傷,調養好身體,咱們還會再有孩子。」
段夫人的臉上,掠過一絲不快,她亦低頭看向宣姬。不得不承認,梨花帶雨的美人,確實很容易牽動人的情腸。
她上前,用溫柔地聲音寬慰丈夫,大方又得體:「將軍莫要生氣,你如此說,讓宣姬如何自處,她亦為扶餘人。」
這句話無疑提醒了慕容執,一個僕婢會因為滅國之仇而對公子下手,那麼宣姬呢?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,任何風聲都會讓它生根發芽,這樣的讒言比鴆毒更可怕。
不久之後,也不知慕容執發現了什麼,曾風頭一時無兩的宣姬,徹底失寵,被慕容執趕到了城外的一處荒宅之中,任其自生自滅。
「宣姬有些頭腦,但不多,開始知道做小伏低,等生了孩子後就沉不住氣了,以為這樣就能和段氏分庭抗禮,簡直做夢。」慕容楨事後說起這件事,語氣十分冷漠。
「段夫人這樣做,未免殘忍了些。」靈徽一想到那日段氏的表情就脊背發涼。
「殘忍?如果宣姬謀算的只是寵愛,段夫人或許就忍了,可是她試圖染指的是世子之位,段夫人經營多年,豈能容她!」慕容楨在教靈徽這件事上,從來都很耐心。
靈徽懵懂地神色取悅了他,他更加不吝於賜教:「子嗣之事並非小事,世子廢立更涉及諸多利益。阿父立那稚子,也並不是簡單的心血來潮,不過是厭惡段氏掣肘,又不肯見我等羽翼漸豐。那個孩子由他一手培養而成,當然最是放心了。」
「那一個人的背後,可是站著一群人啊,利益攸關,一榮俱榮。」
……
一個小小的遼東都有那麼複雜的利益糾葛,更遑論整個大魏朝廷。
皇后腹中的子嗣,身份自然尊貴,他背後站著整個謝家,還有其他姻親之屬,幕僚家臣……皇帝膝下子嗣單薄,卻還是有原配留下的長子日漸長大。後宮嬪御眾多,皆身份不俗,這些人背後,亦站著無數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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