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姜明月心口一窒,條件反射地想要說些什麼話來反駁他,可偏偏又找不到什麼話,只能閉上了嘴。
宋懷川倒也沒有再看她,只是隔著一層帘子吩咐宋嚴繼續趕路,不再住客棧了。
離他們原本定好的離京日子已經晚了許多,只有連夜趕路才能按時抵達塞外,若不是為了照顧姜姑娘,他們昨日根本就不會住客棧。
宋嚴原本就是有些著急趕路的,聞言,他心中自然是鬆了一口氣,只是轉念想到了姜姑娘的腳傷,他面上閃過一絲猶豫,可到底最後還是什麼對沒有說,只是用手勒緊了韁繩,揚起馬鞭繼續趕路。
姜明月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宋懷川就收回了視線,他倒是慣會惺惺作態,分明是他將她害成這個樣子的,可是此時又假模假樣的拿出了藥,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對他感恩戴德嗎?
有時候奴才被主子欺壓得久了,平日裡凶神惡煞的主子只要假惺惺地說上幾句好話,奴僕們就會感恩戴德,為主子鞍前馬後,更是恨不得為了主子赴湯蹈火而死。
她不是奴才,她永遠不會為了旁人的一點點虛偽施捨而感動。
她靠坐在馬車上,耳邊只有馬車車輪骨碌碌碾過的聲音,有些不知道自己以後應該如何辦了。
塞外,塞外。
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。
原先去白玉寺之前,她還存著能重新回到現代的念頭,可滿心希望迎來的只有失望,失望過後便是徹骨的絕望。
等到了塞外,她就更是孤立無援了,到時候生死全都在宋懷川的一念之間,興許她根本不會有死的機會。
僅僅是想到之後的日子,姜明月就覺得渾身不寒而慄,屆時她用一隻困在籠子中的鳥雀也沒有任何區別了。
月明星稀,馬車一直都沒有停下過,姜明月看似已經睡著了,可實際上卻在時時刻刻都留心著周圍的動靜。
晝夜不分的趕路,宋嚴即便是個鐵人恐怕也受不住。
果然,暗地裡,宋懷川還帶了許多人,看來她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,即便是昨夜客棧房間外面沒有人看守,她能順著窗戶跳下去,可她總歸是出不了客棧的。
只怕剛跳下去就會有一群人將她抓起來了。
一直這般晝夜不分地趕路,半個月後才算是到了塞外,姜明月原本就有些不習慣坐馬車,更是沒什麼胃口,難受的時候也不過是喝一些水,短短半月的時間,她的身形就消瘦了許多。
面色更是憔悴不堪,活脫脫一位病美人。
從前的姜明月是生長在田野中的雜草,一雙眼眸尤為倔強不堪,眼底永遠都閃爍著不屈的光芒。
可是現在隨著她的身形日漸消瘦下去,她眼底的光亮也如同火花一般漸漸熄滅了。
坐在馬車上,她每日最輕鬆的時刻就是掀開馬車了帘子,靜靜盯著馬車外面的景色——那是一片更為廣闊無垠的天地,到處都散發著自由的氣息。
只有那個時候,她漆黑的眼底才會閃爍著些許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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