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懷章穿著竹青色的長袍, 瘦了許多, 衣衫顯得十分寬大。
今日是個大日子,他將自己梳洗了一番,颳了鬍子, 倒也沒有給人萎靡的感覺。
只是遠遠地看著宋懷章待客,紀平安總有種奇怪的感覺。
宋懷章身上好像有什麼精氣神消散了。
以前的宋懷章, 總讓她想到原文中描述的男主, 意氣風發,指點江山, 對未來有無限暢想, 現在的宋懷章一言一行好似和過去沒有什麼差別, 依然溫潤有禮,但就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寥感,好似很重要精氣神沒了。
情深不知嗎?
紀平安想起宋知音那日說的話。
宋懷章是不是真如宋知音說的那樣,他知道自己愛韓綺,但沒想到這麼愛。
還是, 是她們作為旁觀者, 輕視了宋懷章對韓綺的愛。
一直到出殯結束,紀平安疲憊地回到自己的院子,情深不知四個字死死地烙印在她的腦子裡。
情深不知, 情深不知……
紀平安坐在門檻上,看著小院,桃粉落了一地。
冬春看紀平安情緒不高,也在紀平安身邊坐下,「小姐,你是不是累了?」
紀平安撐著頭,「不是,只是有點懷疑自己了。」
冬春:「啊?懷疑自己?」
紀平安看著腳下青石板連接處縫隙長出來的青草,有一下沒一下的拔著,聲音悶悶的,「我就是在想那四個字,情深不知。」
冬春:「情深不知?那是什麼東西?」
紀平安:「我打個比方啊。冬春,柳公子喜歡你,你也喜歡他對不對?」
冬春害羞的嗯了一聲。
紀平安:「但是,有沒有可能,你比你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更喜歡更喜歡他?」
冬春:「啊?」
冬春被繞糊塗了,「喜歡就是喜歡啊,我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喜歡他,這不是好事嗎?」
紀平安:「我也不知道,只是開始懷疑自己了。」
冬春:「小姐,你到底在說什麼?」
紀平安低著頭,繼續拔草,那縫隙處的草都快被拔光了。
她對盛州不純粹。
從一開始就是權衡利弊,再摻雜了幾分真心。
盛州是獵戶,去哪裡都能打獵,能幫她遷戶口,能帶她離開汴京……
和盛州在一起特別開心。
雖然盛州脾氣臭,臉色臭,說話臭,但是對她真的很好,就像上次春獵,明明說不幫她,最後上了山,一個眼神就默契地幫她糊弄冬春了。
她還定製了戒指。
有沒有可能,不是權衡利弊參雜了真心,而是真心在權衡利弊中已經看不清了?
紀平安重重地拍了拍腦袋,「想不明白,不想了。」
冬春:「那我讓廚房送熱水過來,讓小姐你泡個澡,放鬆放鬆?」
紀平安點頭,待冬春離開了,紀平安將手上的雜草扔地上,狠狠踩上好幾腳。
壞東西。
亂她心神就算了,現在在她瘋狂想見他的時候,卻不知道去哪裡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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