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琮生:「行了,都別說了。」
周琮源:「為什麼不說?我偏要說!誰家日子過成我們這個樣子?當初爹在的時候,把府里的帳本全都交給娘管理,要不是她什麼都不懂,什麼都不會,把帳管得一塌糊塗,爹會找一個外人來管帳嗎?我們會被人卷了錢財跑路,到現在家裡連兩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嗎?」
周琮源發泄完,惡狠狠地看向陳落雁:「娘,你能不能為我和大哥考慮一下。這才一個多月你就改嫁,我們三兄妹都會毀在你手上的。」
親生兒子口口聲聲指責自己,陳落雁受不得這個委屈。
「憑什麼?」陳落雁站起來,眼眶熏紅,委屈到了極點:「我到底怎麼對不起你們了,你們每個人都在指摘我?你們是我生的。你們應該感謝我。要不是我選了你們爹,要不是我一開始給你們選了一個有錢有權的爹,你們哪有前面二十年的好日子過!我憑什麼為你們犧牲?你們有為我做過什麼嗎?我不要吃這些腥味的鴨子,也不要吃這噁心的草魚。我從小到大沒吃過苦,憑什麼要為了你們吃苦受累?我就是要嫁!我要嫁給護國公,他比你爹官位高,比你爹長的好看,還不會去煙花柳巷染上什麼髒病。這種男人,他老婆死了,願意娶我做續弦,我為什麼不嫁?」
陳落雁哼了一聲:「我給你們找了個有錢有權的親爹,現在又給你們找了個更有錢有權的後爹,你們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?」
周琮源:「你——」
周琮生:「好了!不要再說了!天天吵天天吵,這個家都快吵散了!」
陳落雁怒道:「我是你們娘,不是你們的奴才。你們想教訓去教訓丫鬟家丁去,不要找我的晦氣。」
說完,陳落雁重重地哼了一聲,轉身就走。
周琮源氣得臉紅脖子粗,周琮生也是面沉筋漲。
周琮源起身,來到周萍萍面前,手指發抖地指著她,「你也是,不知道那宋懷章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,簡直不知所謂!」
說完,周琮源怒氣沖沖地離開。
周琮生冷眼看了周萍萍一眼,也走了。
周萍萍依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,身前的桌子一片狼藉。
她纖細的睫毛動了動,乾澀的眼睛濕了,落下一滴淚來。
周萍萍拽緊手中的素帕,真絲的素帕,觸手微涼,此刻已經被她的體溫帶熱了。
外面流言不斷,家裡無人理解,成平侯府日日活在爭吵之中,家不像家,更像一個地獄。
她好想逃。
周萍萍腦海里再度響起了那些可怕的,能把人逼死的流言。
在所有的流言裡,在嘈雜的充滿惡意的猜測中,有一個流言,深入她心。
宋懷章在她父親去世時,趁虛而入,假意安慰,享受著少女嬌羞的崇拜和依賴,然後被家裡的妻子發現,懦弱的將一切罪責推到了無知少女周萍萍的頭上。為了讓妻子相信自己,還特意請假在家休息,日日陪伴妻子表忠心。
周萍萍一遍又一遍回想當初成平侯葬禮上發生的一切。
她被薛止復退婚,他安慰她。
他的每句話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
。
他說,她窈窕無雙。
他說,人生綿長,只要是人,都會走過高山,跨過低洼。
他說,即便花柳病被世人稱作髒病,宋某也始終相信,髒的是人心,而不是那些被牽連的無辜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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