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平安赫然望向謝浯嶼。
謝浯嶼手上護腕在日光下泛著冷色的光。
包仕昌目光銳利:「骨灰現在何處?」
衙役將骨灰呈上。
這時一直跪著不說話的老鴇開口道:「通判大人,於兩楹雖然得的是花柳病,但是一直好好的活著,這……這突然暴斃……肯定是有人無證行醫,拿人試藥出了岔子,害死了人。龍神衛毀屍滅跡,難免是為紀平安遮……」
老鴇話沒說完,謝浯嶼一個冰冷的眼神殺過來,她縮了縮脖子,不敢再說話。
老鴇的話也是包仕昌懷疑的點。
謝浯嶼前頭才為紀平安出頭,說明兩人關係匪淺。
出了行醫的人命案子就不是龍神衛能插手的了。
包仕昌又問:「是誰判定於兩楹是病情忽然惡化,暴斃而亡?」
宋懷豫道:「包大人,是龍神衛的仵作。」
包仕昌傳人詢問,果然如龍神衛所說。
人死了,屍體成了灰燼,沒證據證明是紀平安醫術不精害死了人,也沒證據證明不是紀平安之過,案子陷入了膠著。
包仕昌思考片刻,問紀平安:「紀平安,你可有辯駁?」
紀平安將懷疑的目光從謝浯嶼身上收回來,俯身行禮:「回大人,花柳病是眾所周知的絕症,在今日之前,並沒有任何可以治癒的藥物。從古至今僅有的幾例痊癒者,也是因為在發病早期用了水銀以毒攻毒,但即便如此,這些康復者的身體也因為水銀之毒要承受許多年的折磨。是以,在用藥之前,民女便將所用藥物的兇險據實以告。於姑娘是在知曉所有風險之後,在求生意志下,自願用藥。治病總有風險,不論,於姑娘此次逝世是病情所致,還是……人為……」
說到人為兩個字,紀平安下意識地看了謝浯嶼一眼。
謝浯嶼站立在公堂之上,如一顆挺拔的青松,半點眼神都沒有給紀平安。
紀平安:「不論是因為什麼,民女問心無愧。」
老鴇:「你說於兩楹知道就是知道啊?你有什麼證據?我們怎知你沒有為試藥,故意欺騙?於兩楹只是個無知婦女……」
紀平安:「我有。」
老鴇大驚:「你有?!」
紀平安喊了一聲:「冬春。」
冬春立刻跑過來:「奴婢在。」
紀平安看向包仕昌:「包大人,在治病之前,於姑娘曾親手寫下風險知情書,可否略等片刻,讓我的婢女去將知情書取來?」
包仕昌准允了,冬春立刻轉身就跑,衝上馬車,讓牧聲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妙仁堂。
馬車緊趕慢趕,很快回來了。
冬春急急忙忙跑進公堂,跨門檻時還摔了一跤。
「小姐。」她撲到紀平安面前,滿頭大汗,臉上身上都是青灰,「不見了。」
宋懷豫走過來:「什麼不見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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