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平安:「你怎麼確定他是你兒子?」
於兩楹:「我兒子有胎記!他的後腰上有一個紅色的月牙胎記!」
紀平安點點頭。
這麼說,於兩楹也只是偶然遇見,然後期待命運憐憫,讓她得以見最後一面,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兒子如今是誰,身份幾何。
也難怪,她在醫館躲了這麼久,還沒有離開。
紀平安想了想,又問:「你們花樓是只有你一個病人嗎?」
花樓做的是皮肉生意,姑娘們沒有選擇權,說不定那個害於兩楹染上病的男人也和別的姑娘發生過關係,然後姑娘又接了別的男人,然後一直這麼不斷重複下去。
而且如果成平侯也是得的同樣的病……
紀平安不敢想成平侯去過多少花樓,睡過多少女人。
於兩楹抿了抿唇,將已經舔乾淨的碗放下,「我當日逃跑是因為……」
李庭繪:「因為什麼?」
於兩楹張了張嘴。
紀平安:「你別怕,我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,就不會出爾反爾。」
於兩楹:「我……是因為……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,我今年都三十五了,客人們嫌我老了,在花樓也只能接一些低等的客人,後來生了病,就被趕去了黑屋子。那裡專門關我們這些生病的女人,活下來就出去,活不下來就埋了。那天,我偷聽到他們聊天,好像是一個很大官的貴人忽然發了好大的脾氣。那位貴人常來花樓,幾乎每個花樓都有養著的姑娘,結果染上了病,於是抓了好幾家花樓的主事,花樓也開始自查,發現生了同樣病的姑娘全部處死,火化。然後我們黑屋子裡的人就越來越少。因為我都是接一些低等的客人,所以沒人將我和那個貴人聯繫起來,我便一直躲到了最後,然後才趁他們不注意逃跑。」
紀平安:「你一個人很難逃走,花樓里有人幫你,對不對?」
於兩楹遲疑了,她不想暴露花樓里的姐妹,這些姐妹自己都過不好。
當年,她懷孕逃走,這些姐妹幫她已經挨過一頓打了,甚至孩子抱養出去時,花樓的姐妹還將自己的私房錢貢獻了出來,幫她找靠譜的人家,將孩子託付給養父母。
要知道,妓女是沒資格擁有自己的財產的,客人的打賞都是花樓的資產。一旦被發現姑娘私藏客人打賞,小腿都會被鞭子抽爛,這些錢全是血汗錢,可是為了讓養父母好好養小寶,她們還是一點點地將送養費湊了出來。
知曉於兩楹的顧慮,紀平安也不問了,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和李庭繪離開了。
出來後,李庭繪擦了擦眼淚,「你說,那些得了病的女子是不是全都死了?」
紀平安不想把事情想得那麼絕望,只能說:「可以托人打聽打聽。」
紀平安和李庭繪脫下身上的外套,又消毒洗了手,李庭繪這才離開,紀平安也來到前廳。
這時,燒餅鋪的老闆已經送來了燒餅,工頭正帶著工人們分。
張石拿了六個燒餅,滿滿當當地抱在懷裡,那燒餅剛出爐還熱著,他也不怕燙,光是聞著燒餅的香味心裡都是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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