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她回去又新做了麵條湯送過來,一進門發現這人正在用一種奇怪的姿勢洗頭!
三個木凳子疊在一塊兒,上頭放著洗臉盆,他坐在床邊使勁兒把頭往水盆里放,但因為不敢碰到腹部,所以整個人很僵硬。胳膊和手已經濕了,頭髮也濕了一半兒,這會兒正在擠洗頭膏。
這年頭的洗頭膏有那種一個大塑料罐里裝的,也有那種一袋一袋的包裝起來的小包。淺藍色的膏體,剛洗出來的頭髮很澀,但是幹了之後又挺滑溜。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得小塑料包裝,正在使勁兒擠。
林珊趕緊把門關好,怕再刮股冷風給他凍著,「賀大哥,你想洗頭就不能等人來嗎?」
賀正岩怎麼好意思讓她一個小姑娘幫自己洗頭。之前醫院干雜活的大哥幫他洗過一次頭,可惜人回老家過年了,反正他現在傷口恢復得挺好,感覺自己慢點兒洗應該沒問題。
雖然沒想到開洗之後,身體還是非常受限,不過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,慢點兒搞完全沒問題。
林珊服了他了,出去洗了把手,又來回搓了搓,等徹底熱乎之後,她一把拽過那袋兒洗頭膏,把水盆端了下來,凳子也全給他撤了。
「你躺床上,我來給你洗。」
賀正岩想說不用,但她都把他好不容擺好的陣給撤了,頭髮又濕了一半兒,真是洗也不是,不洗也不是,他猶豫了兩秒,嘆了口氣,行吧。
林珊搬了一把凳子,把洗臉盆放上去,摸了摸水溫之後,又給他續了點兒熱水。
「你斜躺著點兒,把頭伸出來。」林珊一邊指揮,一邊扶著賀正岩躺好,讓他的頭正好懸空在水盆下方,還給他空蕩蕩的脖子,墊了塊兒毛巾。
然後她坐在了洗臉盆後面,拿起暖壺上的鋁蓋兒,一邊盛水,一邊給濕發。
溫熱的水流一股一股澆在頭上,明明很舒服,賀正岩卻覺得煎熬,他不習慣被小姑娘這麼照顧,整個人比剛才自己洗的時候還緊繃,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天花板,表情嚴肅得像是在參加隊內訓練。
林珊把洗頭膏擠到自己手上,打出泡沫之後,放到他頭上開洗。
如果說剛才只是澆水,賀正岩就已經開始緊繃了,等她的手按到自己頭上,開始有規律地清洗按摩之後,他的緊繃和彆扭,就來到了另一個階段。
林珊學著後世理髮店的師傅那樣,洗洗按按,連他的後脖子也沒放過,直到她發覺這人的脖頸居然這麼僵硬的時,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在哪兒。
剛才只顧著生悶氣,覺得他一個病人不聽話瞎亂動,這會兒真洗開了,才發覺這件事好像是有點兒那什麼。
畢竟這年頭就算是剪頭髮的地方,也都是給你噴噴水就開剪,沒人給你洗頭按摩。
意識到這點之後,林珊趕緊默默收回了脖子上的手,規規矩矩地只敢洗有頭髮的地方,可人就這是這麼奇怪,心裡沒事兒的時候,洗什麼都無所謂,心裡彆扭了,感覺每觸碰到他的頭髮絲,好像都透露著不妥。
完蛋,賀正岩耳朵都紅了。
見他一紅,她也忍不住緊張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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