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雲璋的衣上攜了檀香,扶春輕易嗅到這股舒緩沉穩的氣味。
他倒是有心思打理衣衫,卻不讓她回去收拾。扶春不由埋怨瞧他。
「扶春。」謝雲璋在這時忽然喚她,她抬頭望入他的眼中。
謝雲璋的眼裡浸著輕和與柔軟,扶春一聲「謹章」沒有喚出,便聽他問道:「你可願與我共書這一紙婚書?」
婚書。
扶春的心頓了下,眸子也凝在他面容上許久,腦海中不斷回閃他出聲時說的話,扶春確信,謝雲璋提到的是婚書。
與他共寫婚書。
這是什麼意思,她不會不懂。
謝雲璋取來一張平整的信封,上面的「婚書」二字由他落筆,信封內存著的一紙也是他來擬成。
「這是什麼時候寫下的……」扶春從其手裡取過,望見信封內的成章連句,她問他。
墨跡早已凝固,顯然不是方才。所以是何時,讓他起了要與她定立婚書的這份心?扶春想知道。
謝雲璋眼眸微動。
他……不知該怎樣告訴她。
他的枕邊放著那麼多信,每一封都不同,每一封都是唯一。從何時起,從很久之前,從他決意表跡的那時開始。
那是最初的「婚書」。
可惜後來沒有送到她的手裡。
往後,又更是一封一封的成信。
謝雲璋沒有說話。
扶春手裡拿著他交付的婚書,想到以往,她對他心裡總歸有著一股怨,扶春再問:「為何不在更早之前告訴我?」
更早之前,那該有多早?
他若是能在她遇到崔少游之前,就向她坦誠他的心思,她或許會心軟,會留下,不會離開。
再念及往先種種,扶春低斂著眉眼,沒有再去看他。
「我想告訴你。」很想很想。
謝雲璋握住扶春拿起婚書的手,「可我……可我在怕。」他承認了他一向不會提及的事實。
謝雲璋怕她對他全然是虛情假意,他怕她退縮,怕她離開。
而當謝雲璋真正瞧見扶春退縮離去的模樣,他更不敢道出。
謝雲璋可以使用手段強行將她留下,卻不會再敢以婚書探她真心。
「怕我對你無情?」扶春念及如此,心頭忽然發酸。
謝雲璋輕輕嗯了聲,繼而便感到手背一涼,是她的垂淚。
謝雲璋心慌,連忙低身去哄她,指腹抹過扶春的眼角,帶走一片濕潤。聽到她以哭腔問他:「你現在將此物給我,便是不再怕了?」
謝雲璋卻搖頭。
當然會怕。
可即便如此,他也無法再同往日忍耐,等她主動托明心意。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