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奴婢給大人吹一吹。」
說著就要低頭去吹,裴少疏抵住了她的額頭, 輕鶯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十分唐突, 跟沒過腦子似的。
她悻悻站直身子,乾笑兩聲掩飾慌亂。
裴少疏沒說話,將手裡的參湯飲下,其間他餘光掃過輕鶯面容,從她的表情里窺見忐忑、緊張、猶豫,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……期待?
飲盡後, 裴少疏將空碗放回托盤。
輕鶯沒有離開的打算,立在身側垂首研墨,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。
裴少疏繼續批閱奏章,沒有問她方才的參湯為何味道古怪。
二人各揣心思,靜默又靜。
書房燃著炭火,軒窗撇開一絲縫隙,時不時有涼風吹進屋子,不至於太過悶熱,暖烘烘的熱氣盈滿屋子。
裴少疏埋首案牘之間,神思專注,不知不覺感到身上有些燥熱,握毛筆的指節亦有些發燙。
「把窗子敞開點,通風。」
「是,大人。」
暗搓搓瞄了裴少疏一眼,輕鶯邁著小碎步把軒窗推開,窗扇一開,屋外瑟瑟冷風爭先恐後湧進屋子,迎面拂來一陣涼嗖嗖的氣息。
按理說他的窗子緊靠書案,開窗必然緩解悶熱,可裴少疏仍舊感到身上滾燙,無端的燥意蔓延四肢百骸,心口如同燃了一把撲不滅的火焰。
很不對勁兒。
裴少疏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,燙的,但是身上並沒有發冷,應當不是起熱,而且就算方才喝的是毒藥,也不可能這麼快開始揮發藥性。
喉結滾動,那股子邪火從胸腔一路往下燒,饒是裴少疏未曾接觸此類藥性,也隱約明白了什麼。
「輕鶯,你在參湯里放了什麼?」他出口嗓音沙啞,低沉且撩動人心。
被叫到名字的少女抬起頭,看向此刻的丞相大人。
原本白皙如冷玉的面容此刻泛起殷紅,眼尾、耳尖、側頸皆艷如瑪瑙,哪怕穿著衣裳,也猜到的對方身上是何光景。他微微喘著氣,似乎在極力壓抑著自己,紊亂的氣息起起伏伏,靜謐的書房低低響起惑人的聲音。
再清冷淡漠的人中了藥也會露出失態的模樣。
輕鶯膽子大了些,一步一步靠近,徑直走過去坐在了裴少疏的大腿之上,一雙柔軟的手臂捆住男人脖頸,動作一氣呵成,仿佛暗自演練過無數次。
「是春……藥。」她承認。
鶴頂紅這種毒藥她絕對不會用給裴相,裴少疏從頭至尾都對她特別好,倘若真的對他下毒,跟恩將仇報有什麼區別?
她是怕死沒錯,但她更怕裴少疏死。
如果他們兩個註定只能活一個,那她這種無父無母飄零無根的人,就算死了又會如何,不會有人為她難過傷心,頂多就是死的時候自己疼一點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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