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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:「我想我只是和清瀾一樣,情不自禁,所以身不由己罷了。」

清瀾的耳中頓時轟的一聲,滿面漲紅,整個人像被拋入火中,又像是從五臟六腑內燃起一把火來,燒得麵皮又薄又熱,幾乎要從身體裡面燒穿來。

他知道,他都知道。

她為什麼要在馬上悄悄用自己的手覆住他的手,為什麼在殿中看見他,明明沒有危險,卻頻頻躲閃。他都知道,因為他也一樣。

所以他要截下她給戴玉權的信,即使他知道信上多半不是許婚的話,以她周全的性格,更可能只是道謝,不會提起那段尷尬的對話。但他忍不住,因為他聽見車廂里戴玉權的求婚,就像那天在海棠宴上,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戴玉權。就像更早以前,他連清瀾託付他帶戴玉權一起狩獵,他也那樣生氣。

因為他仍然這樣無可救藥地喜歡著自己,所以妒火中燒,所以他截下自己給戴玉權的信,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麼。

滿京中最周全的世家小姐,和最有成就的世家子弟,在這場情里,都一瞬間變成兩個孩子,不想後果,不想有沒有意義,甚至不管有沒有用,只是情不自禁,所以身不由己。

清瀾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
她躲開崔景煜的目光,繞過廊柱,直接往庭中走,一面道: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

崔景煜卻不讓她有機會逃避,仍然緊跟,他像個頂尖的獵手,一路尾隨她的蹤跡,並不直接抓住她,因為知道她會驚慌失措,但也並不放過她,只幾步就跟上她到庭中,抓住她的手,將她按在一棵梧桐樹下。

偏偏是梧桐樹。

她這樣慌不擇路,竟然逃回當年他們定情的那一宴中,此刻頭頂梧桐樹已經新葉如蓋,只是被一場倒春寒落滿了雪,只怕這樹桐花今年要失約了。

恰如他們當年的婚約。像一樹花苞積蓄了一年的力量,卻被一場雪凍回冬天裡。她從此諱莫如深,再不肯提。他卻悄悄收拾好舊河山,再來問她討當年的債。

「那天凌波放走了我的老虎,我其實並不生氣,但看見她和裴照那樣圓滿,心中難免無名火起,我問她,你口口聲聲說清瀾為你犧牲,但你又和裴照在這裡卿卿我我什麼呢?」他道。

他總有辦法引得清瀾開口,就像此刻,清瀾聽到這話,立刻皺起眉頭,譴責地看著他。

「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!」她立刻道:「當年的選擇是我自願做的,凌波現在過的生活,就是我最希望的事,她和裴照要如何,都不關我們的事。」

崔景煜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中的嘆息聲。

要是以前,他一定因此沉下臉來,覺得她為了維護葉凌波誤會自己,但今日他只是道:「你不想知道葉凌波怎麼回答我的嗎?」

此刻的她,就像一隻警惕的兔子,在陷阱旁邊小心翼翼地往下看,儘管知道問下去一定危險,但崔景煜知道她一定忍不住。

因為陷阱中放著她那個寶貝妹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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