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瀾於是也依偎著她,兩人握著手,兩個人什麼話也不說,額頭靠著額頭,看著對面的魏禹山在那替崔景煜吹噓他獵虎的事,水邊的海棠樹在風裡搖曳,自有一股靜謐美好。
沈碧微見了,於是笑著道:「我又想起一首詩了。『並倚春風映畫堂,相偎應說夜來長。同枝同葉緣何事,脈脈芳心各自香。』雖然俗了點,卻正應景。」
「耶律鑄詠雙頭牡丹的詩嗎?」清瀾仍然任由韓月綺靠著,伸手摸摸她的臉,朝沈碧微笑道。
「知道你還沒玩夠花名簽了。」凌波和沈碧微整天鬥嘴,又感慨道:「要是那天抽中這首詩,倒也好,挺吉利的。」
「我倒更喜歡梅花。」韓月綺雖然已經做了四年的少夫人,孩子也三歲了,在清瀾面前,仍然撒嬌:「清瀾跟我做雙頭牡丹好不好?」
「月綺喝醉了。」清瀾笑著安慰她:「好好好,我跟你做雙頭牡丹。」
韓月綺於是靠在清瀾身上,席上仍在說話。清瀾卻只專心照顧她,問綠萼要了解酒的湯來,又細心餵給她。她總是這樣,一旦照顧起人來,眼中沒有別人。這樣的天氣,戴著玉鐲子,將手絹掖在鐲子裡,抬手時微微露出來手腕,那鐲子的玉色幾乎和肌膚融為一體。
她比四年前瘦多了。
崔景煜自己看著清瀾,敏銳地察覺了另一道目光也看著她,還是帶著欣賞的。
要不是她處處護著這個不知哪個角落鑽出來的什麼戴玉權,他早把他扔到虎口裡去了。
第127章 眼淚
席上沈碧微正說江南風俗,聽得阿措和燕燕一愣一愣的,說江南人好雅事,好遊玩,常常坐著看水看山看一天,舟上煮茶,黃昏忘歸。說:「所以江南出好詩詞,山水好的地方,文人也多。」
「那也難怪江南人性如流水。」崔景煜只冷冷道:「動情卻不重情,怪不得詩詞多。」
他一句話把江南人都罵進去了,戴玉權就算再寬容,也沒有沉默的道理了。
「崔侯爺這麼懂情?」他開口就帶著深意,坐在對面不緊不慢問他:「那崔侯爺覺得,一段情應該要多久後消失,才不算濫情?」
「緣聚緣散平常事,情生情滅也尋常……」韓月綺雖然醉著,搭話倒快,像是念了一句偈子。
「情既然不受控制,自然長長短短都有,哪有什麼應不應該?」沈碧微大概還當他們在論道,於是接話道。
「我不同意。」裴照笑著道。
「我也不同意。」凌波也道:「憑什麼想起就起,想滅就滅,我偏要長長久久……」
韓月綺立刻笑了。
要是不喝酒,她大概不會這樣不周全。但此刻她可不管這句說出去,某個葉二小姐會不會被秋後算帳。
「凌波怎麼變了?」她笑著問:「之前是誰跟我說,婚姻中大可沒有情,只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就行了。反正有情也不過三五年就淡了,還不如沒有情來得爽快呢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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