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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這席上比他責任心還重的還有一個,凌波剛拿捏完崔景煜,就聽到背後自家姐姐愧疚道:「其實我也該罰一杯,輕許承諾,傷了你和燕燕。」

這句話一出,凌波心中一沉。果然,席上有兩個人都被惹翻了。魏禹山這小混蛋立刻道:「只傷了葉凌波和燕燕嗎?我娘現在還在傷心呢。」

崔景煜就比他沉穩得多,只冷笑一聲,又飲了一杯。

凌波看得好笑又好氣,還說尹鴻煊是悶葫蘆,那這位是什麼?清瀾說自己不該輕許承諾,他聽在耳朵里,大概覺得清瀾是說後悔跟她訂婚了。估計心裡早鬧翻天了,又不像魏禹山一樣嚷出來,只知道做這死樣子不知給誰看。

怪不得說冬天生的人都記仇呢。

但葉凌波也不管他,只管自續紅線,借著這機會立刻道:「那正好,崔侯爺也敬我姐姐一杯吧,橫豎你們倆的恩怨,你們自去解,自去算。」

「說得好。」韓月綺立刻藉機端起酒杯:「我也陪一杯,我是媒人。」

謝媒酒除了洞房夜,什麼時候喝呢?她這話正戳中兩人心事,但兩人都不說話,還是凌波催促道:「行了,我這令官馬上卸任了,你們還要違令不成?」

有她提起今年生日崔景煜沒管的鋪墊在前,這次崔景煜真就端起杯來,走到葉清瀾面前。凌波看著,都有點恍惚,這樣高大英武,英俊如神祇,要是真是自己的姐夫該有多好。除了這樣的人物,又有誰配得上清瀾?

偏偏他們這樣擰巴,平白錯過好青春。

清瀾也站起來,桃花林嫣紅細軟,她偏穿素色,魚白色衫子襯著如玉的面容,發如墨,又如雲,額角髮絲拂過她皓月般面容,因為飲了酒,眼尾帶紅,垂著眼睛的樣子,恰如一朵開在水中的蓮花。

崔景煜穿玄色錦袍,站在她對面,是戲台上都看不見的美景,天造地設的一對。他一杯敬給她,一杯自己飲,不過短暫的一幕,如驚鴻照影。四年前的一對璧人,被命運耽擱到今天。

凌波也飲了酒,所以眼睛才這樣發熱。

她不信花名簽,但那簽語讓她不得不信。「何須淺碧輕紅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」席上最美,其實是沈碧微和阿措,恰好一碧一紅,而清瀾有意態,韓月綺有貴氣。只有葉凌波,是薄而又薄的尋常相貌。憑什麼她做花間第一流?

只能憑她胸口一股意氣,要將這股紅線續到底。她會是世上第一流的妹妹,永遠不會辜負葉清瀾。

凌波掣完,就卸任了令官,交由其他人掣,其實也只剩阿措和燕燕了,她們亂掣一番。凌波酒量其實最差,也是心裡有事的人喝酒易醉,所以靠在沈碧微肩膀上,和她懶洋洋說話。

沈碧微正給燕燕解詩詞,聽見肩上的凌波道:「我問你一首詩好不好?」

要是別的詩,哪有什麼該不該的問,可惜沈碧微被燕燕分了心神,也沒細琢磨,只道:「你說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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