場中有一瞬間的寂靜,然後驟然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、喝彩聲,樓上的女眷倒沒看清,但也知道崔侯爺是摘花成功,也都喝起彩來。平郡王爺親自斟了酒過來,賀道:「真不愧是聖上親封的定遠侯爺,崔侯爺奪得頭籌,請滿飲此杯!」
其實軍中的人輕易是不飲酒的,但崔景煜也接了過來,他不似魏禹山他們,是苦練出來的功夫,他是軍功世家,祖輩也是上過凌煙閣的人物,雖然沒落,但習武的血脈卻在他身上登峰造極,是少年得意的天才,否則,魏元帥當初也不會把他收為唯一的弟子。
跑馬,馬球,騎射,狩獵,京中王孫會的東西,他樣樣會,樣樣精彩。「五陵年少金市東,銀鞍白馬度春風。」這詩不是虛言,他當年在京中,也是無人可以匹敵的少年郎。
他人生中沒有學不會的東西,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如意,二十四歲,大破胡虜,獲敵首萬餘,斬左相國,封侯拜相,放在哪朝哪代,都是要上史書的功績。
他的人生沒有什麼不如意,也自然沒有什麼求不得。
唯一求不得的東西,在他飲酒時越過酒杯上沿,看向的望樓上。
那年桐花宴,山月高懸,韓月綺促狹,行酒令偏偏行到他和清瀾要罰一杯,她立刻開玩笑,說:「真是好福氣,花信宴還沒結束,就喝到謝媒酒了,快喝快喝,我這一杯是謝媒,你們這一杯,可是勾手酒。」
韓月綺老家是晉地人,和崔景煜祖籍相同,兩家祖輩是一起進京,有些遠親,她也是仗著這個,頻頻為崔景煜和葉清瀾牽紅線,自封做媒人。
清瀾不是晉地人,聽不懂。不知道勾手酒是晉地的方言,說的是洞房夜的合卺酒,也叫交杯酒。但他聽得懂,卻裝作聽不懂,借著月光看她的微紅的側臉,那一夜的月光這樣好,連山風吹起她額角的碎發也根根分明。
此時一切都過去了,他不再是二十歲的崔景煜,也沒人會再叫他這名字,他是京中最年輕的侯爺,魏帥已老,以後的二十年,大周的邊疆都要仰賴他。所以人人都追捧他,他喝過許多人斟的酒,聖上的慶功宴,第一杯酒賜魏帥,第二杯就斟給他。長公主,睿親王,平郡王,人人都朝他敬酒。
只有那一杯二十歲的合卺酒,他再也喝不到。
那是他唯一的求不得。
第85章 竹竿
果然,正如崔景煜所說,這局他們是贏不了的。
崔景煜摘花成功後,元修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,立刻什麼也顧不得了,下來只有一句話:「老七,你上場。」
那個叫老七的侍衛上場,果然形勢就逆轉。用羅勇看見他第一眼的話說:「這人真是一員虎將。只是怎麼留在侍衛中,不去邊疆效力呢?」
這老七雖然沒去過邊疆,但也夠打了,雖然崔景煜還是一樣厲害,但他和元修老袁三人夾擊之下,竟然常常能從鎮北軍的後場撕出口子來,倒真讓元修也進了一球,還從鎮北軍的竹竿上摘了個花球下來。
「承讓了。」元修也學崔景煜模樣,摘了花也冷冷的,仍舊馳回自己半場,道:「再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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