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記得的。」
清瀾的臉躺在枕頭上,月光和雪光一齊照在她臉上,她像一座玉石雕成的觀音相。
「那天娘帶我們採蓮花,坐的是小船,燕燕沒去,只有我們三個人,還有兩個船娘。我們喝醉了,娘說讓我們歇一會兒,我們就躺在船上,船娘把一塊石頭捆在繩子上,扔下了水,船就下了錨……」她微微閉著眼睛,道:「喜歡一個人,就像那種感覺,是下了錨的船,你躺在船上,水流推著船任意東西,並不受你的控制。但你卻很安心,因為知道不管怎麼漂,船錨總定在那裡。」
下了錨的船,凌波抿著唇,在心裡認真琢磨這比喻,不知道是忽然點醒哪裡,心中豁然開朗。
有幾次深夜,清瀾去了沈家陪韓月綺,燕燕和阿措已經睡著了,她一個人看著帳本,思索著接下來如何走,如何續紅線,不知道為什麼,思緒總是繞到裴照身上。她以為是因為要問他要消息,原來不是。
就好像今晚在韓月綺包下的茶樓上,她一直想著,等會要去找裴照,把他叫來觀燈。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,有什麼確切的好處,她自己也不知道。甚至很多時候,說起話來的時候,她甚至不記得是要去找裴照的,只是隱隱覺得有一件很開心的事等著自己去做,那感覺像小時候知道明天要下第一場雪,半夜的時候半夢半醒,早上起來的時候,第一眼就去看窗外的雪光。
裴照於她,就是窗外的那抹雪光,小時候過年藏在盒子裡最後的那塊糖果,無人知曉的秘密。這偌大的京城,這京城中的芸芸眾生,似乎都是以他為中心,凌波無論怎麼想,都如同漂著的船一般,總是圍繞在他身邊。
原來自己是這樣中的招。
凌波躺在枕頭上,只覺得水波一陣陣湧上來,甚至有點暈眩。
「是不是也像喝醉了酒呢?」她認真問清瀾。
清瀾也認真想了一下。
她向來不似凌波思維敏捷,由一能推三,還以為凌波是想起那天在船上喝醉酒的事呢。
「像,但也不像。」清瀾認真形容道:「小時候我老以為雲是棉花一樣的東西,可以踩上去。喜歡一個人就像那樣,身體忽然變得很輕,像深一腳軟一腳地踩在雲里的感覺,生活得不太實在,有點輕飄飄的,有時候甚至想要跳起來,有時候又忍不住想笑。確實也跟喝醉有點像,但始終是清醒的。」
「清醒地沉淪。」凌波總結道。
清瀾點點頭。
「其實自己心裡是知道的,有時候看到跟他的名字像的字也很慌,但有時候又忍不住寫他的名字……」
凌波這時候也不忘續紅線。
「怪不得我那時候在一件花樣子上看到墨塗了幾個名字呢,三個字三個字的,原來是崔景煜呀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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