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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這事,清瀾還訓了崔景煜,怪他嚇壞了魏禹山。特地熬了安神的茶來給他喝,帶他去聽講經,安慰他許久。

後來魏禹山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殺人,反而沒什麼感覺,北戎大軍壓境的時候,沒人會特地來安慰一個第一次殺人的新兵,崔景煜也只是獎了他一把新刀。

魏禹山今年虛歲十九,已經殺過許多人,北戎士兵很多是牧民出身,閒時牧馬放羊,到季節了來邊疆劫掠一番,他年輕,但有時候死的人比他更年輕,打到後來,北戎人漸漸不再每個人都能裝備重甲,有時候甚至只是薄薄一層皮甲,所以後來魏禹山用劍更多,劍刺穿人體時,不管是什麼角度刺進去的,血都會沿著劍刃倒衝上來,滿手都是溫熱的血,偶爾他也會想起那個寺廟的梔子花香,想起葉清瀾在屋檐下溫言軟語地安慰他,仿佛他真是她的弟弟,仿佛她真的在乎他的恐懼,為此不惜和崔景煜吵架。

想到這些,他都有種自暴自棄的快感。利刃刺入人的身體,像撕毀虛偽的面具,葉清瀾當然不在乎他,她不過是在花信宴上短暫地扮作溫柔的姐姐,順手安慰了他,只有他傻乎乎地覺得她是真的預備做他的家人,以為她會跟隨崔景煜去到楊林城,和他們一起面對所有的敵人。

哪怕不去楊林城呢,哪怕留在京城,他都能找到藉口。

但她偏偏退了婚。

自己不過是把她當作姐姐,尚且如此受傷,崔哥呢?

那天在寺廟,他在老尼姑枯燥的講經聲中昏昏睡去,醒來時已是下午,蟬鳴滿山,他睡眼惺忪地繞過禪房,看見庭院中一樹梔子花盛放,香氣充盈滿庭,盛放的花樹邊,崔景煜坐在樹下的石凳上,葉清瀾靠在他的肩膀上,安靜地睡著了。

崔景煜見他過來,朝他做出了「噓」的手勢,露出一個笑容來。

在那之後的四年裡,魏禹山作為他的副將,跟隨他去過許多地方,爬過雪山,也趟過沙漠,在冰封的鳴沙河上和北戎人大戰,河水都染成了暗紅色,也曾五百人夜襲北戎大相國駐紮萬人的營帳,只為了給魏元帥爭取先機,那晚上跟著他們去的人只有十幾個人回來,魏禹山自己也摔下馬去,是崔景煜把他救回來,魏禹山的手掌在那一次差點被打碎,至今左手的幾根手指還不能伸直。北戎人放出一支輕騎兵追逐他們,魏禹山和崔景煜帶著殘兵在戈壁灘上逃了百里,北戎人如跗骨之蛆般不肯放棄,因為崔景煜的馬上還懸著他們大相國的頭顱。

他們不再只是兄長和弟弟,也是生死相托的戰友。他是崔景煜的副將軍,知曉他每一個行動的深意,也明白他每一個表情的意思。

但他再也沒有見過崔景煜露出跟那天一樣的神色。

葉清瀾的退婚似乎抽走了他身上的某種東西,他仍是那個崔景煜,百年不遇的將才,高大如山嶽,兇悍如虎豹,卻又狡猾如雪狐。是北戎人噩夢中的名字,鎮北軍的將士視他為戰神,只要看見他的旗幟,就算明知是赴死也毫不猶豫地跟隨。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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