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出門的時候楊花也看見了,護送她們馬車的小隊本來是個三十來歲的將官,臨出門,魏禹山披著他那身華麗的錦袍出現了,也不說話,翻身就上了馬。老僕人怎麼勸說「少爺身上還帶著傷,不能騎馬」都沒用,隊伍只聽他的,他招呼一聲,就帶著人馬出了門。
如今阿措發了難,楊花也看出點端倪,橫豎今天她們是魏夫人的客人,不怕,又有柳吉在,他是最機靈的,比一般人家的管家還厲害點。所以楊花也笑道:「柳吉,去和小侯爺說一聲吧。」
柳吉也膽大,真就跳下了車轅,要去和魏禹山說,其實車裡車外這樣近,雪又不大,魏禹山早聽見了。
邊疆長大的少將軍,才十七八歲,所有的經驗也不過是上陣殺敵,哪裡見過女孩子的軟刀子手段。論理,是他不對,況且人家也有禮有節的,還請他離開。
但他又不想離開。
服軟更是不可能的,他被打成這樣也沒求過饒,何況還是在自己的下屬面前。況且就算服軟也不知道如何服,他一時間也難住了,打馬兩步,就要往馬車窗邊走。
「小侯爺不可。」柳吉連忙張開手攔住了,他是伶俐小廝,一面阻止,一面滿臉笑容,說話也有道理:「車裡是閨閣小姐,哪能見小侯爺。」
魏禹山想說一句「今天中午早見過了」,又怕她更生氣。何況對她的名聲也不好。
所以她中午是主動來找自己的吧?冒著名聲不好的風險。
想到這,魏禹山不由得心中一動,想到自己說的那些混帳話,頓時更明白她的怒氣從何而來。
她一定是生氣了,才不讓自己送的。
真該死。
見也不能見,只能隔著馬車窗說話,魏禹山想像著她在車中生氣的樣子,頓時更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「我……」他躊躇再躊躇,也想不到一句適合這時候說的話來,只能道:「雪更大了,我先送小姐回去吧,別著涼了。」
「告訴小侯爺。」她的聲音冷冷地從馬車內傳來:「凍死了不用他管。」
要是下屬,這樣說話,只怕頭都被魏禹山擰下來了。但她偏偏就這樣說,魏禹山聽了,竟然也一點不生氣。
他怕她。
他忽然明白了這件事,也隱約知道了以前為什麼在他眼中無所不能的崔景煜,會因為一個葉字就紅了耳朵。
雪確實是大了,這樣大雪,又颳風,只怕馬車要更冷。當初在長安街上崔景煜為什麼要把他扔下馬的緣故,他也無師自通了。
但他畢竟是魏禹山,雖然動了心,也自有他的脾氣。不能勉強馬車內的人,馬車外的人就得遭殃,葉家的馬車夫偏偏又認得他,被他一看,先矮三分。
「趕車。」他催促馬車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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